太智摇头叹道:“老道轻信他人,以至于将江道友当成奸邪之辈,两江口上,多有得罪,险些为那十恶之人出头,岂非罪过?”
他是最近才听说骷髅会一案,知道虞国竟与这骷髅会有关,甚至是幕后操纵之人,不知做了多少惨绝人寰、丧尽天良之事。
为了此事,他与无秽老僧反目,差点打上五台山去。
太智虽然有些糊涂,却是奉守净明之道,敢作便敢当,竟找上门来,向江舟赔罪。
这倒是让江舟有些意外。
如此看来,这些仙门中人,倒也并非全是营营苟苟之辈。
江舟笑道:“前辈言重了,此事早已过去,何况前辈当时也并未出手,何来罪过?就此揭过吧。”
太智摇摇头:“错便是错,错了便要认,揭过便不是错了吗?”
他迟疑了一瞬,手掌一翻,手上便现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了过来道:“此经乃我净明道根本要义,便赠予道友,聊表歉意,还望道友万勿推辞。”
又怕他不要一样,解释道:“这只是一些经义道理,并非什么神通大法,还望道友不要嫌弃。”
江舟本没有接的意思,不过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期盼,倒是一时心软,没有多说,直接接了过来:“如此,便多谢前辈了。”
太智道人这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作揖道:“老道还要赶回万寿宫,便不叨扰道友了。”
他眼中又微微犹豫一下,说道:“江道友,近日,有不少仙门中人已从弥轮洞天中出来,道友还需小心在意些,还有贵同门法海大师,捉拿了几位仙宗弟子,其背后宗门怕是不会干休。”
江舟笑道:“江某省得,多谢前辈。”
太智道人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虽有些迂直,倒是个利落人。
江舟收回目光,落在手上的薄册上。
“净明经?”
他随手翻阅了几页。
确实就是一些经义道理,并非什么法术神通。
不过能被净明道奉为根本,想来是有过人之处。
他也正是需要汲养分,弥补神意空虚,读一读也没有坏处。
只是,江舟才翻开看了三两页,又有人闯了进来。
却是虞拱。
先是因那具三品妖魔尸体的事,对江舟一顿彩虹马屁,才说到正事。
“江大人,我老虞查过了,贡院里只有两位主薄,六位书吏,其中根本没有那个老书吏,那个郭暇怕是被人蒙骗了。”
他说的是郭瑜喊冤的那桩案子。
从取月之术所见,郭暇被冤入狱问斩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正是这个老书吏。
想查出背后真相,这老书吏是个关键人物。
江舟问道:“去道兴坊看过了吗?”
在月镜中,老书吏提到过这道兴坊,说是其儿子所在之处,倒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
虞拱道:“正要去呢。”
江舟放下手中书册,起身道:“走,一起去看看。”
……
很快,两人便一身便服,来到道兴坊。
这是江都城中,还算繁华的一个坊市,规模不小,想要找到一个完全没有一点信息的人,可不是一件易事。
江舟也不急,就当是逛街一样,在坊市间闲逛起来。
走到闹市,忽见一开阔空地上,聚集了许多人。
人群之中,有钟声磬响,香烟袅袅,隐有梵唱之声。
瓦棺寺
开阔的空地上,层层围观人群之中,搭起了一个高台。
数十个僧人身着法衣,分坐高坛两边。
内中有一老僧,合什端坐。
有一人伏跪身前,老僧口中喃喃诵念,时不时用杨枝从身旁钵盂中蘸起清水,洒在那人头顶。
坛下,还排起了一条长队。
队列中都是些寻常百姓,个个都是合什垂首,满脸虔诚,跟随坛上僧人诵念着经文。
“那是在做什么?这些僧人,不大像是尊胜寺的啊。”
江舟有些好奇道。
他本以为是尊胜寺的和尚又在做什么勾当。
在江都之地,除了尊胜寺外,恐怕没有哪家寺庙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大作“法事”。
或许还有“强龙”大梵寺敢行此事。
不过这些僧人看起来,都不像是这两家的僧人,自然令他觉得奇怪。
虞拱不以为异道:“这是瓦棺寺的僧人,瓦棺寺也是佛门赤教一脉,与尊胜寺同出一源。”
“这应该是瓦棺寺的戒坛,算算日子,也到了佛门广收弟子的时候了。”
“瓦棺寺虽不是什么仙门名教,但在江都一带,颇有德名,时常周济百姓”
所谓戒坛,便是佛门中的高僧大德为一些想要拜入佛门之人所设的受戒坛。
这些人会在这里受戒剃度,拜入空门,成为真正的僧人。
“怎的还有女的?”
江舟看到戒坛之上,竟还坐着十数个女尼,不由奇怪。
虽然僧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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