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眼扫过殿中诸人,才道:“不敢,在下确实姓江,不过万军取帅言过其实,刀退真仙的,更不是江某,而是江某门中长辈。”
那清雅怪人大喜起身,降阶而下,十分热情地扶着江舟手臂:“适才才说起道友,不想这就得见,看来你我果真有缘!来来来,请入座!”
说着就拉着江舟同回其坐席,在江舟一阵不适中,按着他坐了下来。
二话不说,就连敬了三杯酒。
这等怪人,实在是令人有些吃不消。
江舟之前在碧云楼喝了不少红尘醉,此酒连“仙”都能醉,令得他此时都还有些酒意熏熏。
同时也自恃地藏帝神神异万端,坐镇紫府,不坏不朽,此刻不过一丝元神罢了,也不怕他人暗算,来者不惧。
不过他毫不客气地受了清雅怪人的热情和礼遇,却令得一人心生不满。
诸席之中,有一个脑门又高又尖,夸张得像戴着一顶高帽的老者,自他落座时,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
神色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之意。
此时开口道:“小辈无礼,洞外偷听了这许久,怕不是为客之道吧?”
故旧
殿中有些安静。
除了清雅怪人面露不悦外,其余人都在旁若无事般地喝酒。
其实却都在暗自留意,有些好奇这个近来风头颇盛的年轻小辈会如何反应。
这个丹霞老祖,其实与他们并非是一路妖。
只是他们之中有人机缘巧合下与其相识,又正好赶上此处主人宴请四方高朋,便一道带了过来。
不过,对这个丹霞老祖他们也是有所了解的。
此妖出身根脚都颇为不凡,也正因如此,其向来是自命不凡,行事之风颇有些肆无忌惮。
但因其根脚极深,道行也不浅,能与之相比者也并非随处可见。
比他强的,却又忌惮其出身根脚。
此时明知这年轻人非同一般小辈,别说其背后师门,只是他那个师兄,近来盛名如日中天的法海,连他们这些人也不敢招惹。
但这丹霞老祖却偏偏还就惹了,果然是如传闻一般鲁莽霸道。
这些人也没有劝阻的意思。
近日此人的传闻颇多,但他们却也并未亲见。
如此却也正好让他们一观此人的虚实,是否如传闻一般了得。
裴玉似乎颇为看重江舟,不悦地看了一眼丹霞老祖,便连声劝慰江舟:“江道友,丹霞道友想来是不知江道友君子峻节高风,有所误解……”
话没说完,江舟便摆手打断,放下酒杯,两眼微熏,看想那脑门极尖的老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地听,怎么?你待如何?”
“你……!”
丹霞老祖本来不过是想耍耍威风,在这些新结识的高朋面前涨涨脸,也好让他们知晓自己的厉害,不敢小瞧了他。
至于江舟,在他看来不过一个小辈,纵然斥责他两句,他也该谦恭领训才是。
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反应,让他完全下不来台,一时竟气得怔住了。
他一时怒气上头,都忘了找江舟麻烦,江舟反而没放过他。
漫声道:“我如何你先别管,方才我在外面听你说什么……人间一乱,你等的血食便多了。”
“我倒是好奇,你平日里一日血食多少?吃不饱么?”
那丹霞老祖一怔,旋即昂首冷笑:“哼,既是血食,自然多多益善,若非你们这些稷廷爪牙多管闲事,老夫日啖百人千人亦不在话下!”
这倒是他吹牛了。
莫说百人千人,便是日啖千头牛,对他这样的大妖来说,也是不在话下。
只是当今人道皇皇大势,他若敢如此滥造杀孽,免不了会招来反噬。
不是天降一道雷,便是很可能走个路转角就能遇上个斩妖除魔的高人,寸步难行。
如此说话,不过是为了显示他的无所未惧罢了。
江舟却似没听出他的炫耀之意,抬眼道:“这么说来,你确实是吃过不少‘血食’了?”
此时殿上诸人都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只是那丹霞老祖却未有所觉,仍傲然道:
“自然,如此大补珍馐,老夫自要常食之!”
“嗡!”
只听一声剑鸣之声骤然响起。
却是江舟懒得再和他废话,心念一转,冰魄寒光剑便化光而出。
他心知这殿上的人都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这尖脑门的老头也一样,虽然脑子不怎么样,但一身道行修为着实不浅。
是以出手便不留情,也毫不见烟火气,丝毫没有出手偷袭的羞耻感。
但也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偷袭。
剑势皇皇,剑气如霜。
激荡四射,所过之处,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霎时间,殿中如同乾坤逆转,四时颠倒,天降严冬。
四处一片茫茫,竟还有冰雪飘落,众人俨然置身于雪山冰川之中。
令得众人惊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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