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赞此子不愧为李东阳之徒。
这作派,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再看班首的李东阳面色如常,眼中的得色却分明遮掩不住了。
“哼。”
“江士史此言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帝芒还未有回应,便见一人出班朝帘后一礼,又面向江舟,冷然道。
江舟皱眉:“这位大人何意?”
他见此人身材微圆,乌黑长髯垂胸,分明陌生得紧。
跟他有什么过节?
那人却未再理会他,仿佛江舟不屑与他辩论一般。
冷笑一声,又转过身去:“启奏陛下!”
“圣祖人皇金敕,乃圣祖遗世圣物,唯留后人供奉瞻仰,以铭圣祖开天辟地之丰功伟绩,我人族后辈当心怀敬畏恩德,顶礼膜拜,此人区区小吏,竟敢擅动圣祖遗世圣物,实乃对圣祖不敬,臣恳请陛下,治其大不敬之罪!”
见宋荣一党竟如此不要面皮,颠倒事非,如此攻讦一个后辈。
李东阳忍不住了,须发皆张,跳出来怒指此人道:“朱九异!安敢如此!”
“太宰大人,下官所言,可有错处?”
朱九异却不惧他,不阴不阳地一笑:“你这位爱徒,口口声声说江都城隍渎职渎法,且不说是对是错,便说他所提及的鬼王勾结阳间邪道之事,又是真是假?可有证据?可有人证?”
“总不能他说是就是,他说谁有罪就谁有罪吧?凭什么?就凭他是你太宰大人的弟子吗!”
朱九异双目一瞪,语声高厉,几如质问。
令群臣心惊不已。
这宋荣一党,是打算与李东阳撕破面皮了么?
“你……!”
李东阳气得胸膛起伏。
他也想不到对方竟会此时突然发难,而且如此不要面皮。
他有治世大才,但秉性刚直,并不擅口舌之争,眼里也不揉沙子。
一时,竟不如如何怼回去。
“这位大人要证据?”
江舟的声音忽然在这时插进来。
“怎么?”
朱九异微侧首,不屑笑道:“你还准备了证据?倒是苦心孤诣,思虑周全。”
群臣一听,暗暗摇头。
果然是不要面皮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有证据又如何?无论拿出什么证据,那都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伪证!
老子不认!
分明就是耍无赖的架势。
“呵。”
江舟轻笑一声:“下官可没有证据。”
“嗤~”
朱九异嗤笑一声,撇过脸去。
显然是认为不过如此,不值他再多言。
江舟对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如若未觉,笑道:“不过下官倒是可以让陛下和诸位大人,亲眼一观,是非曲直,自有陛下圣断!”
“!”
地煞·取月
朱九异一怔,旋即冷笑道:“金阙之上,圣驾当前,你说话可要当心些,莫要胡言乱语,犯了欺君大罪,谁也救不得你。”
说罢,还往李东阳那看了一眼,毫不掩饰其话锋所指。
江舟忽然笑道:“这位大人,可识得下官?”
朱九异拂袖不悦道:“小小孺子,难道还自以为名满天下不成?本官位居六卿,掌理邦国田亩,天下财税,哪里有空闲去识得你?”
意思就是:你还不配入我眼。
朱九异官居司徒,掌六府之一的地官府。
主管天下的田地、赋税。
可谓是位高权重。
看不上江舟小小一个五品士史,太正常不过了。
江舟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大人不识下官,真是可惜了。”
朱九异被他弄得一愣,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可惜什么?”
殿上百官也好奇地看向江舟。
江舟腼腆一笑:“实不相瞒,下官刚刚得见大人,有就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
百官一阵无语失望。
原来是巴结阿谀之语。
此人竟是如此趋炎附势之辈?
李东阳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嗤!”
朱九异发出一声嗤笑,看向李东阳,眼中满是笑意。
你如此看重回护的弟子,却在向我邀宠奉承,看你如何?
李东阳却只是嘴角微微一抽。
他与江舟实际上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但就只是一面之缘,一顿饭的话,就让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这个小子,人前看似谦恭,实则是刚烈得很。
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别的倒罢了,这张嘴可利得很。
当初烟婆楼上,那么多白麓学子被他说得抬不起头来。
他还真不信,朱九异这老小子这么接二连三地招他,他能忍得住?
果然。
便见江舟面现哀意道:“家母曾与下官说过,下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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