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清在原地怔然许久,忽然长叹一声。
“这个逆子……给老夫招来好大的祸患啊……”
……
离此约有里许地,有一座酒楼。
江舟便坐在其中。
“李白”与方清饮宴之时,他感觉有些怪异。
方清他并不了解,不过在知道弄巧儿的生病与其子方唐镜有关之后,也让冯臣几人打听了些。
此人为官还算清正,极重礼法。
这也和他礼台令的官位很相衬。
平日并没有什么令人垢病之处,却唯独有一个荒唐儿子。
这些都和方清自已说的没有什么出入。
这人说起来,也算是江都城的一股清流,虽说不上什么权贵、大人物,却没有一个权贵、大人物能忽视他。
这样一个人,突然宴请“李白”一个白身小子,还于席中自缚其子。
姿态放得极低。
也太过古怪了些。
所以江舟有些不放心,便亲自过来,坐在这酒楼上,方府刚好是他心眼观测的极限。
想要看看能不能“旁观者清”,看出些什么来。
却没想到,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凤被鬼吞,熊遭犬噬,日沉月坠乾坤易。一人凌空,王行其下,斗转星移又一载……”
江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究竟是什么意思?”
帝师……
看方清和那只秃毛笔“对话”的意思,稷下学宫似乎在选什么“帝师”。
“李白”竟然入了他们的视线,是候选之一。
但是,给谁选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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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李白”为什么会被选,他们选帝师干什么等等问题。
这帝师究竟是要给谁选?
这个问题有点细思极恐。
帝芒?
除非诸子复生,否则谁有资格、谁敢给他当老师?
更何况是连“李白”这样的后辈都有资格成为候选。
显然不可能。
还是某一位皇子?
听说帝芒“才”不到三百岁。
虽然自帝稷之后,已经没有能活过三百岁的人皇。
但以人皇之尊,在寿限之前,都是正当“壮年”,根本没听说过有哪位人皇在位之时,会把皇位让出来的。
现在这位人皇陛下,平时看起来不怎么管事,听说连朝议都少有出现,朝堂大事,几乎都扔给了他那个便宜老师李东阳,主持典礼司六府共议。
上回他以“李白”的身份登闻叩阙,说是犯上欺君还算小了,往大了说是祸乱天下,忧心叵测,乱国妖孽……
但帝芒愣是一个响屁都没有……
照曲轻罗说的,他还有闲情逸致大宴宾客。
作为一个皇帝,这很不正常。
看起来这是位“心胸宽广”,又“无为而治”的帝王,但江舟却不会真的这么想。
当初“李白”借浩然长河之力,短暂地拥有一品至圣的力量,在含元金殿上,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位人皇的深不可测。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江舟不信他是个心里没逼数的昏庸之辈。
脑子不昏,就不会干出这种在世禅位的事来。
事实也是如此。
帝芒至今没有立下储君,就证明他根本没有过传位的念头。
他的三百多个儿女各立山头,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既然都不是,难不成真有人想要谋朝篡位?
那些仙门会这么做不奇怪。
若是稷下学宫也在里面掺了一手,那就不大对劲了。
文人造反,不是没有,但很少。
此世更不大可能。
不是文人没有能力,而是“忠君”是儒门根基之一。
在这个文道显圣的世界,不是喊喊口号而已。
怎么可能自毁根基的事?
楚王造反,用的也是“清君侧”的口号,否则就没有文人敢为他所用。
鲍信、萧别怨那些文人也不敢。
即便是造反,他们扶持的也是帝芒的儿子,即便成事,大稷也仍是大稷。
那不是改朝,不过是换代罢了。
江舟摇了摇头,起身在桌上放了几个大钱,便离开了这里。
既然想不通,就不用想了。
……
自宝月和尚拦路后,江舟的日子难得清静。
虽有方清请客给他留下许多迷团,但看起来诸事皆了,身无烦忧。
江舟得以一心修炼元神大法。
其余杂事,也有幻身足以处理。
最让他开心的是,短短小半个月,“丁鹏”在外面刷怪给他带了大量的“收益”。
二十九颗一阳丹,十盒阳灵膏,八盒阴灵膏。
虽然与他如今的修为相比,这些东西就是九牛一毛。
但修行不是算数。
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就抵得上别人近三十年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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