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话,便道:“那也随你,闲话少叙,刚才我与老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狐鬼道:“红袖听见了……”
江舟叹道:“说起来,那个小鬼害死张实,怕是与我有些干系,这却是我之因,我断然容他不得,但我也确实忌惮他背后之人。”
“我有一法,或能将其背后之人一并除去,不过却需红袖姑娘相助,你与张家有此因缘,想来当不会拒绝吧?”
鬼物本就是阴寒之物。
这幅画也不知道张伯大爷爷是从哪里得来的。
狐鬼在其中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头,二者懵懵懂懂融为一体,画也早已被其浸染得极阴极寒。
张伯大爷爷去世后,也多亏了张家人并没有将这画当一回事,扔在了角落里。
否则必定反受其害。
张仲孝年幼,懵懵懂懂,加上画中狐鬼也无害他之心,现在倒是无恙。
时日一久,就未必了。
这幅画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用来作为太阴之眼,虽然不是最佳选择,但也足堪一用。
太阴奇门阵一成,未必没有机会将那灯花婆婆引出来,用大阵将其陷杀,以决后患。
狐鬼也不知是惧怕江舟,还是也有心为张家报仇,很干脆地答应了。
有了这幅画,江舟也终于可以将太阴奇门阵最后一块补齐。
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大阵一成,他便有了保命的底气。
没有一张底牌在手,心里还真是有些发虚。
太阴之位,便位于北方坎宫,正好便位于他房间后面,临湖的水榭中。
将这幅画挂在水榭,太阴大阵便补上了最后一缺。
太阴奇门各自相连,自成一体,生生不息,玄机暗藏。
天上星月隐隐有星力流泄而下,与大阵相连。
作为太阴之眼的狐鬼最能感受其中变化。
对于江舟这个半强迫半说服将她塞进这里的人,狐鬼红袖此时充满了敬畏。
大阵中涌动的如渊如狱的晦涩气息,隐隐间显露的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刀兵刑狱之象,让她心中恐惧不已。
但天上垂落的星辰之力、月华之精,却又让她心中狂喜不已。
无论妖魔阴鬼,月华之力都是天生奇宝,大补之物,一丝一毫都珍贵无比。
她现在却是呼吸可得。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别说恢复以往的道行法力,就是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于,若江舟一直允许她待在其中,她都敢期待一下,以后能成为鬼仙!
现在不是江舟要找理由留下她,而是她要找理由,一直赖在这里了……
刚刚补完太阴大阵,江舟回到房间,才坐到书案前没多久,便听得一声宏大的声音震响:
“阿弥陀佛!”
“尊胜寺红衣法王法妙,拜竭江施主!”
其声如雷,空气都在震动。
脚下地面一阵抖动。
且有一股庄严威服之力,隐隐间直压人神魂。
能令人不由自主,对那声音产生敬畏,甚至是屈膝跪拜。
“深更半夜,效此犬吠之举,扰人清梦……”
“早闻尊胜寺之名,都是得道高僧,受江都百姓敬仰,怎的如此不识礼数?”
江舟抬头,声音已经传出,毫不客气地将之形容为犬吠之声。
来者一上来就用这种手段,咄咄逼人,明显不怀好意。
他自然不会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进去吧你!
“哈哈哈哈!”
“出家之人,六根清净,诸尘不染,若还存着世俗虚礼,又如何空空?”
“贫僧嗓门虽然大了些,可也只有江施主这宅院方圆之地可闻,扰不了旁人。”
那红衣法王的声音依然未曾收敛,江舟这宅院在这声音笼盖之下,似乎都在隐隐震颤。
江舟踏出房门,朝门墙外冷笑道:“你这和尚是故意来扰我一人了?”
“哈哈哈哈!”
“出家人,最讲因果报应,江施主施暗算于贫僧师弟,便是因,如今贫僧上门讨教,便是果,在理,在理。”
随着一声大笑,紧锁的宅门忽然洞开。
一个红衣僧人出现在门前。
此僧身高九尺,魁梧雄壮。
豹头环眼,满面虬髯,根根如钢针挺立。
十分威武,煞气腾腾。
说是和尚,不如说是盗匪贼寇更像。
江舟仍然站在房门前,负手不动。
隔着院子,看着这红衣僧。
“你那几个同门擅闯本官府邸,本官还没去问罪,尔等自己没本事,丢了面子,反来怪我?”
“如此信口雌黄,颠倒是非,睚眦必报,还敢妄言六根清净?”
“我看你是贪嗔痴三毒俱全,五阴炽盛。”
“哈哈哈哈!”
红衣法王似乎每说一句话,就一定要先大笑几声。
“施主着相了!”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