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楚王起兵造反!兵发五十万围困吴郡,南州一百四十四城大半陷落!”
“还请陛下速速发兵弛援!”
李东阳抱圭行礼,口中疾道。
“嗯……”
“朕知道了。”
珠帘后,只是传出个淡淡的声音。
“陛下!”
李东阳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玉陛上那道身影。
神色变幻,眉头倒竖。
厉声道:“陛下,如今北境战事不利,更有北、燕、戎三州绿林啸聚为寇,手执天子、诸侯剑,三十六路烟尘滚滚!”
“开州、阳州有净土邪宗以‘天当大乱,佛母降生’为号,结社烧香惑众,聚众百万!”
“天下各州,流贼四起!如今又有楚王叛乱,南州陷落……陛下!此为国之不祥,还请陛下临朝决断,以安天下!”
帝芒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地传传:“冢宰稍安勿躁。”
“玄素,给冢宰看座。”
“是。”
侍立玉陛之下的白发宦官躬身应是,转身去搬座。
“陛下!”
李东阳又待开口,却被帝芒打断:
“诶,不说这些烦心之事。”
“前几日,西极万国进贡了不少好宝贝,大冢宰平日里代朕理政,劳苦功高,朕正想赏赐一番,冢宰来得正好……”
“陛下!”
李东阳顾不上君前失仪,怒喝一声。
甚至将鱼玄素搬来的大椅给一脚踹翻。
“大冢宰,您失仪了。”
鱼玄素抬起白首,淡漠的眼神直视李东阳。
李东阳神色变幻,青红交替,胸前起伏不定。
喘了几口粗气,便狠狠咬牙抱圭行礼:“臣……告退!”
“哼!”
大袖一拂,转身气冲冲地大踏步而去。
帝芒也不出声怪罪。
没有帝芒发话,白发宦官也垂头侍立,任由李东阳离去。
珠帘之后,帝芒从手边拿起一封奏报,手指轻轻摩娑边沿。
悠悠叹息从帘后传出。
“关羽……?”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杀意
从后院里出来,经过宽敞的中庭。
江舟看到腾雾高昂着大头,迈着别扭的步子,走几步就变成顺拐,走几步就变成顺拐。
不由脸皮微微一抽:“你干什么?”
这废马又搞什么幺蛾子?
腾雾停了下来,打了个响鼻,偏转马头,斜睨着他。
这姿势……
怎么有点眼熟?
腾雾见江舟仍有疑惑,似乎急了。
甩了甩头,又摆了几个姿势。
大眼在前方来回扫过。
“……”
江舟终于明白了。
这傻缺在学赤兔……
关二爷降临,不仅是把他给取代了,连他骑的腾雾也变成了人自己的赤兔。
赤兔在战场上睥睨四顾的傲然,可不就是这样……
不过人家是傲然睥睨,这废马就纯粹是傻缺……
江舟一言不发,直接快步走过。
本来觉得有点累,还想骑着它出去。
现在还是算了,怕丢人。
江舟捏了捏眉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关二爷太猛了,他根本承受不起,搞得他心神疲惫。
回到肃靖司平乱,又接连几天没有休息过。
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昨晚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却又被一堆奖励搞得极度兴奋。
现在兴奋一过,更加疲惫了。
出了门。
大街上,虽然仍见萧瑟,但已不见混乱狼籍。
吴郡官府的行动力不弱。
街上已经出现了少数百姓的身影。
或是整理自家门户,或是准备着重新摆摊,或是采买置办。
毕竟灾祸是灾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大难不死,那生活就要继续。
即便南州祸乱,远远没有到止息之时。
江舟背着枯木琴,缓步走在有些萧条的大街上。
穿街过巷,不少人家门户敞开。
他看到不少人拿着木棍、锄头、柴刀等各式各样的工具,在比划着一些略显怪异的架势。
心下暗叹。
那是他铭刻在庶人剑上的百工剑法。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之前官府收缴庶人剑,即便有人习练,也是偷偷进行。
如今是根本不避忌了。
大概是被吓怕了吧。
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肃靖司中有不少人在刀狱大乱中丧生。
执刀人更是几乎死伤殆尽。
剩下的人,也少有完好的,个个带伤是一点不夸张。
发现枯木琴有这种奇效,他便打算到肃靖司中弹上两天。
也算是尽一尽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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