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昂然道:“世间虽大,大不过道理二字,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说得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只是若不是周身的五色云烟不曾有半点收回的意思,那说服力也许会更强些。
江舟说着又“柔情似水”地笑道:“再说了,若是我因此出了事,你舍得吗?”
薛荔让他那副眼神看得猛地双手抱肩打了个寒颤。
这小子太可恶,太没皮没脸了!
知道自己在脸皮厚这上面八成是比不过他了,也不再玩那一套。
“哼!”
“我是不想看你找死,坏了我的大事,特意来给你个忠告。”
“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一个采生案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查了,否则,即便你有仙器在身,也未必能保得住你这条小命。”
江舟心中一突,追问道:“什么意思?”
薛荔却忽然嫣然一笑:“我都特地赶来救你了,可你答应为我办的事情可还没有办好,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江舟笑道:“你我两情相悦,虽未山盟海誓,却是心有灵犀,谈什么公不公平?”
薛荔似乎已经对他的话有了抵抗力,娇笑一声:“不愧是能让白麓俯首、大儒赞誉的才子,果然言辞犀利。”
“好哇,既然是两情相悦,那我的事,你是不是更该尽些心思?”
江舟笑道:“那是当然,你我不分彼此,你的是事,就是我的事,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想让我干什么,我又如何尽心?”
“我记得,你说过要让我探听一个人的消息,那人是谁?”
炼尸
江舟试探道:“该不会是你另一个相好吧?若是如此,那便是你负我了。”
薛荔又晃悠起脚丫子,根本不为所动:“我早说过了,你虽然今非昔比,可想帮我啊,还不够资格,别心急,再过些日子,你自会知道。”
江舟闻言,露出几分怀疑道:“是吗?你该不会是因为对我用情至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想让我做,只是借故与我纠缠罢了?”
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有点怀疑。
以往不了解肃靖司就罢了,现在却不一样。
这喜怒无常的妖女,真的会随便在路上碰见一个人,就敢抓来扔到肃靖司当卧底?
还是要从刀狱那种连肃靖司中也没有几个人能靠近的地方打探消息?
是她太蠢,还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抑或是,其实卧底之说,根本只是一个幌子,一个遮掩她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幌子?
江舟紧紧盯着妖女,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破绽。
薛荔却只是娇笑一声:“你别想套我的话,三月之期将至,到时你自会知道。”
“好了,我特意赶来提醒你,已经是看在咱们往日情分上,听不听便是你的事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要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话音一落,便见绿影一闪。
江舟见状赶紧大声叫道:“喂!你是不是要回楚云楼啊?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可不许再让别的男人碰啊!”
“咔嚓!”
远处一座房顶上,一团绿影打着斜掉了下来,砸下几块破瓦,便再次腾空消失。
“哈哈哈!”
江舟看得分明,发出几声大笑。
待见不到妖女的影子,才收起五烟罗。
云烟敛去,江舟神色顿时变得煞白。
脸上的轻松和笑意全然不见。
只剩下虚弱和凝重。
刚才那一幕好像情人间打情骂俏般的情景,谁能想到,却是充满了凶险杀机。
不是他鬼迷心窍,不怕激怒妖女,只是他不能示弱。
堂堂的老祖弟子若是对一个妖女唯唯诺诺,哪怕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怕,都有可能让对方怀疑。
一个应对不好,即便那妖女不杀他,也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离去。
江舟原本以为在吴郡城中,那妖女应该不敢轻易露底,可现在看来,她远比自己想的要大胆。
或者,是更有所恃。
心窍中一股纯阳之气流动,快速地恢复着他消耗的血气。
过不多时,重新恢复力气,江舟不敢再耽搁,急急出城,赶去幽门谷。
才到北渡桥,便看到了金九深一步浅一步的身影,才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你还怕我有什么事不成?幽门谷虽是不洁之地,但郡中每年花费在这上面的精力可不少,若是妖魔遍地,岂不是白费力气?”
江舟迎了上来,金九见他表情笑道:“而且我也非任人宰割之辈,当了这么多年巡妖卫,我也有些压箱底手段的,你虽然武道精进,今非昔比,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他这话倒也不错。
仅论武道修为,他未必就能强过金九。
但他可不仅只有武道。
江舟搀着他手臂道:“走吧,先回司里,今夜之事,多有蹊跷,恐怕不是我们两个能罩得住了。”
“怎么?可是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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