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呆立之时,从南州各地,又飞出几道遁光,在吴郡上空现出几道人影,有僧有道,与先前两人并排而立。
“砚山神女,有什么话大可坐下来慢慢说,你如此兴师动众,挟云梦大泽之水来此是何意?”
“纵然是你今日能将吴郡淹没,我大稷人皇的雷霆之怒,你能担待得起吗?”
一个羽衣老道排众而出,摇了摇手中拂尘,神色严厉。
白色大鱼背上的华丽舆辇中,一道华贵的人影若隐若现。
高高在上、威严无边的女子声音带着薄怒响彻天地。
“大稷人皇?杀害我儿,此仇不共戴天,纵然帝芒在此,也无话可说!”
“尔等不过一群小辈,也妄图挡我?”
“哼。”
一声冷冷的轻哼,便见风雷呼啸,激起玄水汪洋洪波巨浪翻涌。
周身血气蒸腾的两人中,一个身披玄甲的将军凌虚踏空:“本将只问你一句,退是不退?”
“我也只问你一句,人,交是不交!”
那舆辇中的女子也是怒而发笑。
一道滔天巨浪骤然涌起,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一瞬,吴郡之外,百里良田已尽化泽国。
无数哀嚎于洪涛之中此起彼伏。
“大胆!”
玄甲将军一声暴喝,人如大弓,拳如利箭,人拳合一。
如一颗燃烧着赤红烈焰的黑色陨星,轰然逆冲而上。
“呵呵,不自量力!”
威严的女声中,玄水生波,卷起滔滔巨浪。
另一个身穿紫色公服的黑脸男子仍在原地,张开双手,血气滚滚如云。
喷吐出磅礴沛然的无形之力护持着吴郡郡城,却护不住那城外的农户。
见玄甲将军已经轰入那化为天穹般的玄水汪洋之中,后至的几人之中,一个老道面现惶急:
“谢总捕,我听说,杀了神女之子的,不过是一位缁衣捕快和执刀人,何至于此?”
紫服男子黑面更黑,断然怒喝:“住口!”
“什么叫何至于此?不过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他一连三问,怒气勃发:“我提刑司按律法办案,坏了大稷铁律,不论何人,都要按罪论处,妖魔之流,更是罪加一等!”
“难道你想让我把禀公办案、拿命去拼的手下人交出去,向这老妖婆摇尾乞怜?将大稷的律法尊严,都扔到地上践踏?”
那老道被他连声斥问堵得脸色通红:“这、这……你、你……”
边上一人皱眉道:“谢总捕,话不可如此说,凡事也要权衡轻重,禀公而为当然无错,”
“但砚山神女乃云梦大泽之灵,三千里河泽,尽可御使!以我等几人之力,根本无可抵挡!届时水淹郡城,我等都是千古罪人!”
“你要为了区区两个吏役,就置吴郡百万生灵于不顾吗?”
其他几人也是动容不已。
谁都不愿低头,但是谁能想到砚山神女那个疯婆娘,真的敢在大稷重演当年於越国旧事!
挟三千里云梦泽水,威压吴郡!
在场之人虽都是南州一等一的强者,但面对这等天地之威,谁都无力阻挡。
这三千里云梦泽水真的倾覆而下,别说一个吴郡,半个南州都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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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便拿出手段吧,看你们谁能阻我!”
“轰!”
震世巨响,天穹塌陷,天河决堤!
亿万万钧洪涛自高天狂涌泄落!
“她怎么敢!”
吴郡上空几人面色纷纷剧变!
哪怕三千里河泽汪洋覆压吴郡,他们也只当岘山神女是威慑逼迫,根本想不到她真的敢让这水淹下来!
此时天地之间一副天河决堤的灭世之景,也没有功夫让他们分心。
纷纷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
霎时间各色神光爆起,将被玄水压得一片昏暗的天地照亮。
其中尤以几人最令人瞩目。
紫色公服男子拿出一条黑色铁锁,望空一抛。
铁锁哗啦啦响动,竟瞬间蔓延出千百里长。
绕着吴郡上空盘成了螺旋。
羽衣老道手中拂尘一挥,三千银丝暴涨百千里。
根根交错纵横,竟沿着那铁锁螺旋织出了一张罗天大网。
铁锁尘网交缠,绽放出黑白两色光芒,竟将那灭世般的洪涛大半都挡在了吴郡之外。
却终究不能尽数遮挡。
玄水无孔不入,自其不能顾及之处倾泄而下。
吴郡城中很快便淹没于大水之中。
无数房屋倒塌,万千百姓随波而逐。
惊叫、惨叫、哭叫,声声不绝。
“喝!”
有一个相貌极为俊秀的和尚,暴喝一声,身形暴涨,一身雪白袈裟骤然撑裂。
身后无边金光汇聚,现出一尊高逾百丈的金刚明王像!
金刚明王脚踏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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