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忙完,席后,李月亮跟着一群婶婶把碗筷洗了,卫生搞了,这场葬礼才算真的结束。
天色已黑,李月亮一个人往村口外的河道走去,周围清冷寂静,只剩下山头一弯弦月。
因为降温,把这个小村落重新拖回了冬日之中,冰冷似乎将周围的一切都冻住了,往日靠近河道总是会听见潺潺河水声,可是此刻李月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她的身影立在一片平地上,在离河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李月亮微微仰头,看着山边的月牙,瞳孔里沾着碎碎的冷光,延伸出一段迷惘的空茫。
冷风吹过,河边芦苇轻摆,倒映在水面上影影绰绰,河面的月影被短暂的吹散,又在涟漪之中粘合完好。
好冷啊。
湿冷的空气结在裸露的双手上,透过薄薄的皮肤刺进指骨,李月亮手指动了一下,微张了口呼出一口气,看着呼出的气在月光下凝成白雾拢在自己眼睛里。
同落在眼睛里的,还有那皎洁的月亮。李月亮想起赵阿秀在棺木之中的脸,泛着青的白,一眼望去,似乎能看到与此刻温度一样的冷,李月亮在想象,生命到了尽头的时候,她身体里的生机是如何流失,然后任由冰冷冻上自己的骨骼、皮肉。
当一个人死亡的时候,他会有所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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