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春尚不能理解,但也无暇他顾,“嘘”了一声,瞥了眼阵法那处,才道:“能帮我解开吗?”
问省在原地抖了抖,像是在回应,随后飞身而起,绕到她身后。
许是怕伤到她,问省动作得很慢。越春首先察觉到手腕处松了些,正舒了口气,却又被突然的力道震得一个前扑,脑袋狠狠砸在了筠心的前胸上。
越春原以为阵法出了岔子,回身打量,阵法却未见异常,反而是常欢抬眼看着穹顶,如临大敌,腮帮子都咬得紧颤,中间的栖谷更是不妙,眼皮底下疯狂转动。
头顶碎裂声更响,越春抬头果然看见穹顶中间豁了个巴掌大的洞,天光从中透入,蜿蜒连绵的裂缝从中迸发,且有更扩大的趋势,震得盆地碎石纷飞。
问省刚刚被弹开,现下重新飞起,也不管外面如何动荡,兢兢业业给她割绳子。
在越春得到释放的那一瞬,漆黑的穹顶轰然炸裂,天光乍泄,刺眼非常。越春伸手挡光,问省却先一步意识到什么,瞬间隐没在筠心心口。
一身白金仙衣的男人踏光而下,甚至不急动手,“栖谷。”
阵法中的人闻言睁开了眼睛,强行脱离施法使得他五内俱损,不受控制喷出一口热血。他浑不在意,轻轻抹了抹,面上笑意更甚。“见你一面,真是难如登天啊,枕山。”
唤作枕山的男子面上未见波澜,倒是越春惊了。他什么本事,竟叫玉皇大帝亲自下界料理?
枕山波澜不惊,目光在栖谷身下的卷轴上停留一瞬,抬手收回,回到他手上缩回小小一个。而栖谷却因失去支撑,整个人从半空摔了个结实。
“你不该妄动长生卷。”
后面的话越春再也没听到。因为失去了支撑,整个阵法瞬间分崩离析,巨大的能力从中迸开,在阵法外的两人无一不受到波及,狠狠向后砸去-
越春醒来的时候,身上堆满了碎石,怀里还紧紧抱着不省人事的筠心。
梦魇结晶还悬浮在半空,即使在那样的颠簸中也未曾脱离,紧紧锁着他。而此刻,它本身的五颜六色,都只剩了鲜艳的红。
越春心下大惊,她虽不曾真正见识过,但也道听途说了解到不少,仅剩红色便意味着梦魇幻境到达收尾阶段——将人折磨致死。
筠心身体僵硬,仿佛死了的人一般,根本不受摆布。他的脸透出异常的死白,半点温度都不剩,双唇却浓艳通红,甚至有些发紫,宛若中了剧毒。
越春指尖微颤,几乎是瞬间就做好了决定。她将人放平,将梦魇结晶含入口中,额头贴上他的额心,下一瞬便如被人抽走了魂魄,脑海胀胀地昏过去-
“筠心仙君,理理我嘛。”
“筠心仙君!”
“筠心!”
越春被少女故作矫揉的声音唤醒,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一处草丛中,繁密的植被完美地遮盖住她。
她微微抬头,看见一身浅青裙尚且年幼的自己,一言难尽。
一身苍葭色衣衫的少年郎走在前面,恍若未闻。此刻他还未曾有本名命器,手里提着一柄粗硕的重剑,听得她冷了语气,耐心渐失,这才停住脚步。
少女见人停了,这才轻哼一身,绕到人前,道:“缘何不理我?”
筠心比少女高出许多,率先看到的便是她头上的桃木发簪。发簪简朴,隐约能见雕琢痕迹,却被人耐心打磨,光华温润。
筠心像是被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偏过头,也不看她,也不答话,唯有握在重剑上的手收得更紧。
他尚还年轻,便是一副清冷出尘的样子,此刻板了脸,更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只是面前的少女明显不怵他,见他不肯看自己,竟直接上手去掰他的脸。
筠心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伸手去拨她的手,失了支撑的重剑砸在地上沉闷的一声响。“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轻浮?”
他的震惊很是明显,脸上甚至泛起薄红。越春见他端架子,很是不服气,道:“你不过才几十岁,我都近百了——况按照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算法,我可比你还大上几百岁。”
筠心不准备跟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干脆闭嘴,只是视线还是自虐般地在她头顶扫过一遍又一遍。
越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道:“你不高兴了吗?为什么?”
“没有。”
“就有。”
少年终于忍无可忍,像是厌弃极了自己这般喜怒不随心、口是心非的样子,弯腰捡起重剑,绕过她就要走。
越春还是不依不饶,直接将手塞进了他微蜷的掌心,紧紧扣牢。筠心甩了一下,没甩掉,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你同所有长的好些的男子都是这般轻浮吗?”
越春一愣,福至心灵,想通了症结,另一手摸上了头发:“你瞧见柴道煌送我簪子了。”
她这句话几乎就是陈述句。筠心见她还是在这样满不在乎,丝毫没有一丝羞愧,也不打算摘下簪子以示清白,当下更恼火,真正用了力,甩开了绞缠的手。
她究竟把他当什么?多番撩拨,令他难守己心,结果他尚且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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