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颜色?太单一了。”
总有一种,姿态做足了,最终会给人一种出的成品不怎么样的感觉。
当周子澹再次取出白布,就是将其小心翼翼丢入清水了。
梅子芝这会儿终于起身上前,从宫女手中接过早早报备过的小巧剪子,替周子澹将白布上的细线剪去。这些小细线不会花太久的时间。布在用细杆上下挑着清洗的过程中,便也被水抚去了大半褶皱。
当几次清水过滤后,细杆挂着,水流顺着布流淌入缸。地面上因此也有了不少溅出来的水。
她示意人先将先前那幅展开,再趁着这会儿取过干布贴到湿布后,一样展开,搁置在了一起。
到此时,众人终于看到了《秋收》的成品。那是一望无际的稻田,也或许是麦田。深浅不一的棕黄色上闪烁着些许的亮光,似乎是有金粉银粉缀在了上面,如同盛日下的田地。中间一一条宽敞的青色河流奔腾而去,上面也有着浅淡的斑点,似乎是波光粼粼。田地中有河水渗去晕开,河上似乎有船,整个便是浑然天成。
唯有天地随性,才可如此这般。
明明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染上的颜色,本来就应该是纯粹的两个色。谁也没有想到会成为这样一幅秋日收成图。
众人哗然,早不关注布是不是还在滴水,地上是不是被弄成了一团糟。在他们眼里,看见的仅有中央的成品。
世人总爱山水墨画的意境,三个成品放在了一起,秋收的意境着实上佳,是百官中文臣心头最为偏爱的。主要是吧,另外两个画作,讨好的嫌疑太重了。
当然,在场百官也有同样的一个念头。皇帝说谁好,谁就是最好。
第95章
文/乃兮
坐在最上方的皇帝, 其实性子和很多不熟他的人想象中不一样。
他年纪轻还是皇子的时候并不一直待在宫里。他偶尔会在民间尤其是小街走走,买些吃喝逗趣的民间小玩意。谁都不知道他是谁,最多以为是误入小道的富家少年。
年纪渐长之后, 各种学业以及夺嫡之争, 终是让他只能面对权贵。
百官们当然知道他。知道他喜欢京城的繁华,知道他喜欢山水景色。不然也不会一幅幅笔墨全都是往他心坎里去的。《秋收》一样是既往他心坎里去了, 又着实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秋日宴,秋收。名字起得好啊。”皇帝这般说了一声,“晒干了裱起来,放户部挂着去。往后秋日宴再拿过来给众卿看。”
田地一事一直被他挂念在心上, 没想会有人以此为题作染画。
有了这么一说, 百官们知道,第一非梅氏莫属了。
果不其然,几个官员互相看了呀,到比画结束时, 太监当场宣布,另有人去外面张贴红榜:“本次秋日宴比画。秋收第一, 愿景第二,不夜天第三。”
梅子芝眼眸亮着,恨不得哐哐给皇帝磕头。当然众人见她有身孕, 直接免了她的礼。
大抵是皇帝觉得滕大人拿个第三又咳个不停蛮委屈的,还笑着对太监说:“在滕大人的赏赐里多加两块昂贵的矿石以弥补损失。”不管如何,滕大人这回在皇帝面前是足够冒头了。
至于梅子芝的赏赐。
皇帝若有所思:“朕要在各地建一些学堂。你的女子学堂办得不错, 听说学堂里出了书?周二郎前些日子还给你编了书。既如此, 往后要是有女子学堂, 就让州府与你交涉。学染布用你这儿出的书, 按你以前的女子学堂的规矩办。”
皇帝知道即便他不说, 周家肯定也会替梅氏想办法操持。他说了就是过了明路:“月氏染布,于公于私都利民。暂定免去三年商税,回头让人拟个折子。”
有了这话,梅子芝简直是大为惊喜:“谢陛下!”
皇帝自然没和罗思恩多说。刺绣在江南有师徒教学,且众人多不差钱。像扎染这样的女子学堂未必能办起来。学艺的人总是教了徒弟怕饿死师傅,刺绣真正技巧十足的一些,都藏着不外传。罗思恩又是替丞相献艺,心中所思所念和梅氏是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小思量,一个是大想法。
越是对比,越是能发现梅氏之可贵。难怪众人会喜欢她。
“下去休息吧。”皇帝一声命令下,比画自是结束。
文斗之后是武斗。武斗更加热闹。梅子芝这会儿是已经可以告退了。她轻跳两步,抓着身边的周子澹不放,又平和走两步,再雀跃一下。
如同孩童,或许也如同花棉一样,喜形于色,看上去让人忍俊不禁。
周子澹在旁便是如此。他没打算在秋日宴上多留,和身边宫女说了一声,让其去传两句话给他哥,便带着梅子芝往外去了。
没人会计较梅子芝的早退。有身孕还会来参加秋日宴的女眷少之有少。诸多人心里实际上都认为梅子芝不该如此抛头露面。一时风光哪里有孩子夫君重要。
梅子芝可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在意的有她自己,有周子澹,有孩子。三者并没有冲突。
她没喝酒便微醺,脸颊上泛着粉,如同她佩戴的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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