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哥听着这两个“弟弟”的不着调,在前面警告他们:“没有那个心思,别去乱招惹别人姑娘。”
梅二哥听到这个警告,当即侧头假装大哥只是在说周子澹:“听见没。别乱招惹。万一你招惹的是我们三娘这脾气的,头都给你拧下来,往后当蹴鞠踢。”
周子澹摸了摸脖子,心里同情梅三娘。瞧瞧这风评,和他在江南有得一拼。明明他是真不着调,三娘却是个勤奋用功有才能的匠人。
他问两人:“三娘在哪里?她不和我们一起去挤前排么?”
梅家两兄弟倒是不意外三娘不在。梅大哥回答周子澹:“三娘年纪一大,经常和自己朋友一起玩。她会先去和朋友跳一会儿,再来我们这里。我们一般给她留位置。你不也一样,很少见你和你大哥结伴。”
周子澹想也是:“我大哥和我不一样。他是要继承我爹学问的人。我只要能有口饭吃就行。玩不到一起。”啊,不知道他爹和他大哥会不会出来绕着火堆跳舞。要是他们不跳,那他学了回去给他们跳。让他们百忙之中感受一下异地风情。
天渐深,周城多个地方火光冲天。
火把点燃了柴火堆,火焰的热浪一股股涌向周围围着柴火堆的众人。周子澹和梅家兄弟凑在一起摇着身子,大声唱着他完全听不懂的歌。他笑得畅快,脚跟着踢,人跟着转。
火焰的星火点燃夜空,轻易在天上洒满点点。周子澹和梅家兄弟都没有等到梅三娘。
当狂喜欢庆的人们分食、诉说爱意、牵手拥抱,周子澹也没有从人群中看到梅三娘的身影。
周子澹热闹够了,一个人折回周家时,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这种莫名的情绪,被他理解为一个人走夜路太过寂寥。
他回到周宅,兴冲冲进门就喊:“我回来了!我给你们示范一下今天我和周城人一起围着火跳的舞。”
周子澹强行到书房和卧室轮流给他哥他娘他爹展示了一下刚学的舞,情绪非常高亢。跳不够,他还要问:“怎么样?我是不是跳得很好?”
后果不用说。在卧室的给他飞了一个枕头,在书房的给他砸了一本书,都搭配上:“睡你的觉去,少来找我。”
周子澹回自己屋直摇头:“真是无趣。”不知道这会儿梅三娘在做什么。
她的日子肯定从来不会无趣。
作者有话说:
梅三娘:确实不无趣,甚至太过有趣- -
第23章
文/乃兮
梅家兄弟两人回到家里,把脸上手上的黑灰洗干净。梅大哥拿着布将脸搓得通红,想起刚才牵着喜欢姑娘手的,心头如同有一只雀鸟在喳喳。喳了半响,他才意识到:“三娘呢?怎么这个点还不回来?”
梅二哥一样疑惑。三娘是爱乱跑,却从不会夜不归宿,几乎每天晚上早早就会回到家里。他寻思着:“她身边总不缺人。以前有我们,后来有朋友。难道一成年还能心思直接野了?”
梅家兄弟想到这个可能,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要命,妹妹要是比哥哥们先成家,在周城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他们拖着拖着,却没想到要拖到三娘之后。
董氏这个点没睡,听见了两人对话。她抬头望了眼家里祭本主的房间。支撑梅家那么多年的老人,平日里每天睡得都很早,今天到现在没有睡下,点着灯跪坐在本主面前。
孩子祖母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丈夫早逝,梅菊支撑起了整个梅家染布坊。梅家子嗣单薄,梅菊只剩下一个儿子。要不是一身不服输的狠劲,哪能拼到现在?周城人年年跪拜本主,在梅菊眼里跪拜归跪拜,却是人无奈才会去求神佛。
董氏收回视线轻叹:“这一年,三娘不会回来了。”至于以后,她不知道。
沐王府的人前些日子就找人送了消息来,说是今日会将三娘接走。这是梅菊五年前就和沐王府的约定。她作为一个养母能做什么?刚开始哭过闹过恨过,却也清楚她哪能争得过沐王府?
梅家两兄弟听到亲娘这话同时沉默。
半响过后,梅大哥嗤笑一声,平时努力维持一家长子的姿态彻底维持不住。他难得发火将,将布往盆里一摔,甩出了半盆水:“欺人太甚。”
梅二哥声音都哑了一些,看向他娘:“不能接回来?”
两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五年前的事。不管梅菊还是董氏,都不想让事情牵连到梅家两个儿子。董氏艰难点了头:“你们祖母定下的事。”
她指了下不远处的牌:“瞧,名字这不还挂着呢。只是一年罢了。”
梅子芝的木牌挂在房梁上,到现在都没有取下。说是只是一年,一年后什么情况,在场三人猜不出。三人一起看了片刻,最终寡言收拾了洗漱的东西,各回各房间睡觉。
欢庆过后谁能想到是几乎一夜无眠,就如祭祀房内点了一夜的烛火。
至于赶夜路的梅三娘,只有一个感受:好饿。
这群非人的丧病将士,傍晚接她走不带晚饭。他们自己不吃,连带着也没打算给她吃晚饭,只拿了一包糕点打发她。他们熬夜将她带回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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