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陈城给她解开雨衣扣子扇扇风,喝点儿水,等身体慢慢缓过来。
这艘船上的几人还算清醒,另一边的情况就不大妙了。
准确地说,是周飞和高量的情况不大妙。
“呕——”
唐安掀开雨棚,众人就见周飞和高量一脸虚弱地摊在皮筏艇里,侧着脑袋发出干呕的声音。
周飞身上压着一只巨大的秃秃,而高量怀里则抱着小乖。
据唐安说,这船开始动的时候,秃秃就把自己四个爪子全部塞进了安全绳里,然后整条狗直接趴到了他主人周飞身上,借助体重和体型优势,把周飞整个人堵得严严实实。
小乖一看秃秃的动作,立刻就动起了它聪明的小脑瓜,也试图把高量堵在怀里。
可秃秃什么个头小乖什么个头?
最后小乖不仅没能把高量给堵怀里,反而逼得高量不得不腾出手来护着它。
至于为什么周飞明明全程都安安稳稳地躺在那儿,最后却是吐得最严重的那个?
周飞听了这话后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而后才道:“虽然我一直都没给秃秃称过体重,但劳烦你们看一眼它这个头。船往下落的时候它也是会跟着往下砸的。”
周飞捂着胸口痛苦道:“它砸下来的时候,我感觉我肺都要被挤出来了。”
高量满脸虚弱地点了点头。
小乖可不是小白那种趴人怀里的。
它是直接压在高量身上,全靠高量百忙之中抽出一只胳膊搂着它,以及唐安时不时搭把手,它才没被甩飞出去。
这一起一落间,砸在高量身上的力度和胸口碎大石有得一拼。
一行人歪七扭八地躺在雨中,好一会儿才从那种恨不得把脑浆子都给晃匀了的恍惚中缓过来。
天已经黑透了。
反正这周围也没有幸存者存在,众人索性打开灯挂在绳网支柱顶端,借着灯光开始收拾船上的残局。
先是物资船上绑着的物资。
大件儿的诸如油桶、旅行包等都好说,它们原本就被捆得死死的,只要他们没在空中翻转个千儿八百度的,这些东西就丢不了。
就是一些零散的小物件,例如平时生活做饭用的锅碗瓢盆小炉子,他们为图方便通常都是用个网兜一装,然后往船上一拴了事。
这会儿把网兜拆下来一看,只能说得亏他们用得都是不锈钢等金属制品,哪怕有些坑坑洼洼也不影响使用。
除了这些东西,他们先前做的鱼竿也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小懒是带着他们冲出了鱼群,但他们四周的绳网上还挂着不少死不松口的变异鱼。
也不知道这些变异鱼哪儿来的那么大执念。
这样也好,刚好给期待了一路的小白它们加个餐。
不过这东西江暮云可不敢给小白它们把活的弄回来,先等他们把鱼弄死了再勾回来吧。
江暮云扭扭酸软的手腕,摘下劳保手套和一直戴在里面的战术手套,搓搓掌心被安全绳勒出来的青紫印子,而后重新把战术手套戴上,对高量和周飞道:“先把船开起来吧。”
看周围水面上飘着的星星点点的斑斓色块就知道,他们现在还没有走出被污染的水域。
谁也不知道那群疯鱼会不会继续闻着味儿追过来,所以他们离安全两个字还早得很。
“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标志性建筑物,我们得重新找一下自己的位置。”江暮云叮嘱道。
江暮云说话间动作不停,用木棍上的钉子戳中一条咬着绳网的变异鱼。
楚不闻举着钓竿把铁钩放到那条鱼的身下用力向上一提,铁钩嵌进鱼身,江暮云拔出铁钉,楚不闻钓竿一扬就把鱼钩了回来。
高量手中的战术手电向周围扫了一圈。
天已经彻底黑了,所以刚刚大家都没注意到。
这会儿高量一看周围的情况,就发现了这附近的异常。
建筑物太多了。
或者说,露出水面的建筑物太多了。
小懒带着他们跑路,自然是走的它能施展得开的地方。
所以他们周边几十米倒是一片空旷。
但是再往远了看,就不难发现有不少居民楼的顶楼已经露出了水面。
从他们进入被污染的水域开始,他们前进的方向一直都对着北方,包括之前小懒带着他们跑路,只要小懒没跑偏,就也是往北方跑的。
之前江暮云就有过猜测,北方的雨季很可能已经结束。
在粉毛鹦鹉重新确定方向,确定他们没有走偏之后,“很可能”这三个字也可以去掉了。
于连长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都是些什么倒霉催的事……”
江暮云把一条刚弄回来的变异鱼喂到小白嘴边,按开手电扫了一圈周围,思忖片刻后道:“往建筑密集的地方走,我们找城区,看看这边的高层建筑的情况。”
他们只知道北方雨季刚过,但人家那儿的雨季是什么时候来的却不清楚。
要是一昧梗着脖子往北,迎接他们的说不好就是百多公里的沼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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