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连医院都得按粒给病人开药。
即使还有私人卖家在卖药,那价格也不是普通家庭能承受得了的。
江暮云经常能在领水的路上碰到走着走着突然晕倒的人。
有中暑的,也有身上的某个小伤口感染发炎的。
因为消炎药的出现,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伤口发炎的可怕。
哪怕他们看见自己身上有伤口感染化脓,也并不会多重视,甚至家里有药也想省着。
小伤口感染得不到重视,最终发起高烧,还以为是高温下的正常生理反应,想着多喝几口水、歇一歇就能缓过来。
然后直接烧晕在路上。
外面救护车的鸣笛声几乎就没停过。
最近可能是温度太高,这种情况愈演愈烈,还有许多人是发炎高烧加中暑,可却迫于生活压力不得不忍住不适继续奔波。
等扛不住晕倒了,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人早就没气了。
降温后第一个成功复兴,甚至更胜从前一筹的行业出现了——殡葬业。
人们甚至来不及恐惧,就要开始争抢各个火葬场的临时工岗位。
哪怕心里觉得搬尸运尸的工作再不吉利,也比自己和家人变成被搬运的尸体好。
江暮云几人囤了不少湿巾,家里的水也算富余,每天在清洁上都毫不含糊,现在身体情况还不错,最多就是皮肤干燥起皮。
甚至江暮云连干燥起皮都没有,因为她之前特意买了不少加湿器。
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是怕人群都没法保持卫生,在高温下滋生出什么传染病,每天出门都是长袖长裤加口罩。
有邻居聊起这个,他们就说是为了防止自己抓破皮肤。
刚开始还有人说他们小年轻不懂事,捂着更容易出汗得病。
但等因伤口感染去世的人越来越多,火葬场开始频繁招工、焚尸炉扩建了一个又一个之后,大家就都学会穿上长袖,来制止自己无休止的抓挠了。
但对于身上已经有了无数细细密密的小伤口的人来说,穿上长袖制止抓挠的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
就像江暮云等人之前被说的那样,天气这么热,穿上长袖出门,难免被捂出更多汗,伤口感染的可能性甚至会因此提高。
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当人处在绝境中时,总是需要一个寄托的。
有人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满天神佛上,也有人更相信这种看上去有迹可循的未来,用可能落下的暴雨吊着自己最后的希望。
外面的天色开始变化时,江暮云正在平板上看基础种植网课。
江暮云刚抬起头想伸手揉揉脖子,就看见外面有一瞬间的白光骤亮,而后一声闷雷巨响,家里的空调就突然停了。
小白所剩无几的毛都炸了起来,直接扑到了江暮云怀里。
被江暮云放在空卧室里养着的两只鸡,也开始频繁发出鸣叫。
“你先下去……”小白现在的个头可不小,站起来得有一米长,突然扑到江暮云身上把她吓了一跳。
江暮云把网课暂停,退出视频页面之后,就发现后台缓存已经停了。
网断了。
江暮云掏出手机一看,手机信号半点没有。
她伸手按了两下日光灯的开关,电也停了。
窗外隐隐有人声,江暮云走到窗前向外看,发现风静了多日的南市再次刮起了狂风。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惊雷炸响,远处还能看见隐隐火光。
现在是上午八点多,天空中死气沉沉的灰已经消散不见。
江暮云恍然间觉得天色有一瞬间的绿,还没等她再看,就转成了阴森的蜡黄。
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变了。
江暮云站在楼上向远处看,乌沉沉的天空上不断有道道白光裂出。
透过白光照亮云层的瞬间,分不清是狂风吹散了云层让日光乍现,还是云团里纠缠的无数道闪电聚成了新的太阳。
整个世界忽明忽暗,唯独抹不去那股浓厚沉重的、宛若油布般密不透风的蜡黄。
狂风卷沙,尘土砂砾混着石子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道道短而急促的闪电带着雷鸣声落下。
东方偶有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历经数秒才有闷声剧响传来,震得人心里发颤。
可现在没有一个人害怕。
江暮云隔着窗户都能听见各家各户传出的嘶哑欢呼声。
这是要下雨了。
江暮云伸手把窗户推开一条小缝,随即就被风里裹挟的沙土拍在了脸上,风里的小石子砸得她脸颊生疼。
江暮云为自己的鲁莽忏悔一秒,掏出湿巾抹了把脸之后又去了阳台,先把阳台门关上,再戴上口罩和防风眼镜,这才重新开窗。
空气中久违的湿润感扑面而来,任谁都能感觉到这是暴雨的前奏。
江暮云搓了搓胳膊,找了件外套披上。
狂风骤起温度骤降,刚刚打开窗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冬日再临的错觉。
渐渐的,雷光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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