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总有太多的恶魔,太多的恶意。
大部分?人都活得苟且偷生?,死得卑微又可?怜。
他还?想挣扎着再说两句,一个半空的啤酒瓶从高台上砸下来。
那是一个金属的罐子,印着价格昂贵的商标。金黄的酒液从瓶口溅出,浇到了?他发白的头?发上。
那个金属瓶在老姚头?上砸了?一下,弹起来往地上掉落,他甚至连躲都不敢躲。
他眼睁睁地看?着,等着那个瓶子落地时发出砰的一声声响。
然后那些恶魔就会下来,收刮走金钱,再把女?人从车里拖出来,拖进那些漆黑的废墟中去。
但预想中的金属声迟迟没有响起。
年过半百的客车司机透过头?发上滴滴哒哒的酒液,看?见了?一只黑色的手套。
那只手套稳稳接住空酒瓶,像是怕吵醒什么人一样,轻轻地把瓶子放在地上。
他的眼前一花,依稀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视线中晃过。
等他揉揉眼睛,抹掉头?脸上的酒液再看?的时候,战斗居然就已经结束了?。
那个坐在驾驶室后排的年轻男人,一脚踩在废墟的高台上,手中的枪塞进那个骨瘦如柴的匪首口中。
他的外套不见了?,贴身的黑色背心露出脊背紧实的肌肉线条,黑色的手套稳稳持着枪,冰冷的枪口塞进敌人的口中,逼着那个凶悍的劫匪在他面前慢慢跪了?下来。
围在那个首领身边,有四五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那些人无一不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过了?片刻,才有鲜血从他们的指缝中流出。
收割过无数人命的恶徒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被人割断咽喉的一天,
他们满脸惊骇,满身是血地慢慢倒了?下去。
只在一瞬之间,鬼魅般的敌人就抹断了?五个人的脖子。收走了?五条性命。
倪霁的一手持枪,另一只手臂别在身后,修长的手指稳稳握着一柄短刃。
短刀的白刃上染着刺目的鲜血,红色的血水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他一出手,收走了?五条人命,握枪的手指依旧镇定。
浓稠的鲜血从尸体中大量流出,在他脚下的地面晕开。
他踩在血泊中,神色冷得像是海面上陡峭的冰川。
这是一个真正的哨兵,战场的修罗,一言不发,割喉夺命,毫不手软,强悍而冷漠。
他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炸得人脑浆崩裂。
劫匪的首领两股战战,口里含着枪,说不出话来,只能双手合十连连摆出求饶的手势。
“让他们滚。”哨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的枪向前顶了?顶,“不许喧哗,保持安静,不要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否则你的脑子就要开花。”
虽然不知道保持安静是为了?什么。但那个臭名昭著的劫匪首领连连点头?,表示服从。
他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那把冰冷的手|枪缓缓从他口中退出。他咽了?咽口水,心底庆幸这是一个心软好说话的敌人,满头?是汗地取出自己的对讲机,下达了?一系列撤退的指令。
埋伏在各处窗口的枪支逐一收了?回去。
长途客车重新?启动,迅速离开。
直到离开了?那个危险的包围圈。没有看?见任何人追上来,一车劫后余生?的旅客才回过神来。
他们惊讶地发现?,坐在最前排,驾驶室后的位置上的那个女?孩,竟然还?在呼呼沉睡。
她?完全不知道整辆车的人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劫难,正闭着双眼,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睡得正香。
她?的身边,那位隐姓埋名的哨兵原本坐着的位置上,一只缩小版的虎鲸顶着哨兵的外套,稳稳托着女?孩睡歪了?的脑袋,尽职尽责地努力保持着平衡。
那是精神体,哨兵强大的战斗力量。对普通百姓来说,是稀罕又神秘的战场杀器。
但此刻,不过是一个女?孩在车上睡觉的真皮抱枕而已。
“那是虎鲸吗?”
“哇,哨兵的精神体。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
“好可?爱,圆鼓鼓的脑袋,一点都不凶嘛,很乖的样子。”
脱离险境的乘客们纷纷伸出脑袋打?量,悄悄议论。
那位救了?一车人性命的哨兵回到车上。
他身上染着血,带着割喉夺命的煞气,冷冰冰地站在他的座位边,冲他自己的精神体皱眉。
那只虎鲸根本不搭理他,还?在他的目光中翻转身躯,把柔软的肚皮朝上。
沉睡中的女?孩动了?动身体,下意识地抱住它?长长的尾巴,睡得更?香了?。
小虎鲸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和粉色的舌头?,非常小声地嘤了?一声。
全车的乘客忍不住在心底嘀咕。
“哇,太可?爱了?。”
“好呆萌。”
“这样的精神体真的是杀器吗?只是吉祥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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