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个脸干嘛?在不见血的战场,要笑着才能赢。五兄,一路保重,到了东都替我抱抱阿娘。
我就不去送你了,还要赶着去兴庆宫,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清源?”
“你也凡事小心。我已送信到郡王府,向外祖父、外祖母告辞,也说了你会过去住几日,好好等我回来。”
经历过生死,元桥也变得更成熟,做起事来有条不紊。
苏元桥走后,洛泱坐着檐子入了宫。
虽然她有兴庆殿的腰牌可以直接入宫,但她还是走了内侍省通报程序。她深知,现在自己无论是与义母萧太后,还是太皇太后,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无论是为了李奏还是为了苏家,她今日都必须去面对,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兴庆宫里静悄悄的,龙池的水还和以前一样清悠悠,凉风拂过,似乎风里还留有她们在龙池边放灯的笑声。
“萧太后昨夜头疼没睡好,现吃了安神药已经睡下了,郡主改日再来吧。”
“这是我亲手酿的蜂王浆花粉蜜酒,对太后的头痛头晕有好处,还请姑姑送去给太后尝尝。”洛泱将手里的酒瓶递过去,可南薰殿的宫女姑姑却没有接,她面无表情道:
“郡主好意心领了,只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太后吩咐,外面来的吃食,今后一律不许入南薰殿。”
洛泱只得在殿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她知道萧太后是在生她的气,怪她不救永儿。
“给我吧。”
清源得知洛泱进宫,已经赶了过来。洛泱脸上有了笑意,轻声道:
“你怎么来了?我们还没到吃蜂王浆的年龄,不过伱可以把它送给永安姑姑。”
“嗯嗯,你这还要去兴庆殿吧?我在龙池边知微亭等你,咱们一块去看永安姑姑。”清源朝她挥挥那瓶蜜酒,两人在岔路口分了手。
到了兴庆殿,太皇太后倒是没有拒绝见她,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端坐在凤椅上。
巧得很,赐座的地方是李奏来时坐过的,那块窗格里透进来的太阳光,正好照在洛泱脚边不远处。
“听说行刺李相公的刺客还没抓到,外面不太平,你一个小娘子就不要随意出门了。”
没抓到?刺客不是在您女儿府里待着好好的吗?洛泱一下站了起来,再次向太皇太后行礼道:
“太皇太后,泱儿一介女流并不知什么国家大事,但知道自己父兄一心为国,亦不吝惜为大唐献出生命。
泱儿不止一次看见阿娘在阿爹的牌位前默默掉泪,苏家祖辈为大唐尽忠,最后却落到一个被人污蔑‘通敌’的下场……”
想起可怜的阿爹,她不禁潸然泪下。
太皇太后也有些动容,其实,她也不信苏家郎君会通敌,更相信这是朝堂斗争的需要,是杨嗣复他们捏造的。
杨嗣复说愿保李休复上位,看他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将来必会大权独揽,这也是她不愿看到的。她叹了口气道:
“这事还没定论,你也别太着急。你娘住在东都,这里就算有兄长,你住着也不方便,还是早早回东都去陪你娘,有昌平郡王府在,必不会让你娘多伤一次心。
再过两年,等你几位兄长都复职了,让郡王府给你找个条件好的,你是有些本事的,相信做个一家主母也难不到你。”
见洛泱瞅着地面不说话,太皇太后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你让哀家替苏家说话也不是不行,不过哀家有个条件,就看你能不能答应。”
条件来了
洛泱“噗通”一声,在太皇太后面前跪下。
在大唐,儿女对父母晨昏定省时,行跪拜礼是常事。席地而坐本身就是跪着,长身直坐,再行叩拜,就是对父母亲大人的跪拜礼。
至于男女大婚时,女子不跪,那只是武周时期贵女才有的优待,到玄宗朝就已废止,大婚女子也同样需要跪拜,只公主除外。
洛泱初到大唐,刚开始是有些不习惯跪拜叩头,好在只限于父母亲,发乎于亲情,她在榻上叩了头,顺势滚到李明珠怀里,反而是她最喜欢的撒娇方式。
此时此刻,太皇太后端坐在凤椅上,她却双膝跪地行大礼,这也是她眼前能想到的示弱方式。
“太皇太后,泱儿知道您一生都在守护着李唐皇室,您最能看清,谁才能坐稳大唐江山。”
此话显然违心,当年太皇太后就是杀了宪宗精心培养的皇子,才让自己败家儿子上位。
“汉质帝八岁登基,他聪慧伶俐,只一句‘此跋扈将军也’,尽显梁冀不可一世的权臣之态。可也使得梁冀害怕将来皇帝不可控,而将其毒杀。”
洛泱只能铤而走险,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太皇太后,李休复年龄太小,将他推上帝位,就等于把他送到权臣的屠刀之下。
“泱儿只是女流,但泱儿也知道,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的道理。顺宗皇帝也曾说,要亲贤远佞,非道勿履,非礼勿行。
那么,依靠佞臣,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顺宗皇帝?
那是太皇太后的表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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