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气愤的说:“李冽!为什么要把玄铁锁起来?萧崇义的事错不在玄铁,他也是被骗的。”
阿冽这才知道,那个小铁匠生气是因为这件事。他无奈道:
“这是神火司的事……”
“是我让他们把玄铁锁起来的。”李奏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元桥愕然的瞪着他。
众人让开一条路,李奏走到门边,命令道:“把门打开。”
神火司的人立即掏出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之后,做在匠作台边的玄铁站了起来。
这下连李奏都有些诧异,他大概没有想到,一个人失去了自由,哪怕给他同样的吃穿生活用度,他精神上的折磨也同样是伤害。
苏元桥更是无法忍受看到这样的玄铁。
玄铁的花白须发,让他想到自己的父亲。戎马半生,还在为朝廷卖力,最后却落到这样的下场。
五郎的出现,让玄铁又惊又喜,他拖着脚上的铁链使劲往前走,拉着五郎的胳膊上下打量,两行泪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将军没了、四郎君也没了,属下听说您昏迷不醒,心都戳碎了……”
“玄副将……”元桥满心悲怆。
这些上过战场的人,无论将士,都有着过命的情义。他又是看着四郎、五郎长大的,他们清脆的笑声还在耳畔,就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种煎熬,他今日才得以发泄。
“您替属下向殿下求个情,让玄铁回东都苏府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什么用?”玄铁看到小郎君,想起了没能看一眼的苏将军,不由得悲从中来,声泪俱下。
我不是针对他
见苏元桥跪下,李奏忙上前半步将他扶起,迟疑道:“五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能否出去说话。”
出门前,他对神火司的司直郎道:“把脚镣开了。又不是囚犯,上什么脚镣。”
他领着元桥往外走,低头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元桥,你在军中任过职、带过兵。你们苏家的亲兵之所以忠心,除了军饷比别人领得多,还靠什么手段?”
“靠我们以诚待人,我们吃、住、操练都和亲兵在一起,对待他们的亲人也像我们的亲人那般!”元桥心里憋着口怨气。李奏展颜道:
“你们是如何待他们的亲人?”
“他们的亲人都随军做军需人员,年纪大了还可以到苏家的庄园生活。”
“所以他们并不能随意还乡,有的也是相对的自由。”李奏转脸看着他:
“朱邪执宜……也就是阿慕,生父过世后,曾经派人来接玄铁,想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为他养老送终。这本是件好事,可我不能成全他,反而要让他知道,他养父在我手上,只有相对的自由。”
他停了片刻,见元桥没有说话,他才问:
“今日你怎么过来了?我是去看金猊,它有些不好了。路过这里顺便看看。”
“金猊怎么了?”元桥知道妹妹很喜欢金猊,不由自主问道。
李奏叹了口气道:
“年纪大了,脾气反而大了。马师看它腿受过伤,不敢让它奔跑,它不耐烦每天就是在草场里走走,昨天反抗的时候还踢了人。
有时候我们对别人做的事,总以为是为别人好,却不知别人会有自己的想法。”
他像是在说金猊,又像是说玄铁。元桥从怀里掏出两张折好的图纸递给李奏,道:
“这是妹妹画好的图纸,它叫‘铁炮’。炮身和里面使用的炮弹,都是用铁做的。铁皮弹代替火药包,炸开之后杀伤力更大。”
“泱儿?”
李奏仔细看了看图纸,将它递给阿凛,想了想说:“你去通知神策军增防火器坊,内部则给玄铁更多一些空间。告诉他们,本王特批苏五郎可以随时进去见玄铁。”
这也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
目前玄铁还是火器制造的核心人物,他决不能被除朝廷以外的人得到。
阿慕是他的徒弟,也是重感情的人,但他他仍需将玄铁牢牢抓在手里,就像对待至今仍关在内侍狱里的萧崇义一样。
让元桥随时可以进去,不但是方便商议火器,他更希望这样能让元桥和洛泱放心。
元桥回到府里,将玄铁的事对洛泱说了,他自己想通了,还劝妹妹道:
“殿下也不是针对玄铁……这也是以防万一,毕竟之前就出过事。只不过他是我们苏家的老人,就算现在放开了脚镣,他还是失去了自由。”
“阿慕……以前他那么信任他,教他读书、兵法,现在也要防着他。”
只要向前走,就会不可避免的改变。洛泱感觉有些心塞,但又无可奈何。想到自己和李奏的未来,她只想珍惜自己所剩不多的自由。
午后阳光已经去了一日中的锋芒,洛泱忽然想出去走走。
很久没来东市了。自从萧飞飞不在这里,她就再没来过换装玩偶屋对面的许愿池。
此时池边游人不多,石台上趴着几只刚刚游出水面活动的乌龟,荷花将手里的小布袋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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