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伸出手臂搂着她,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嘴里嗔道:
“办起事来像个小大人,贴在娘身上就像块狗皮膏药。哎,希望你那四兄能早点长大,都要做父亲的人了这事就咱娘俩说说,你屋里的人都别说。”
“我没说,你看桃花做衣服都偷偷摸摸的,我们谨慎着呢。”
桃花一下笑了:“最近哪个屋里不在做冬衣?谁会注意到我在夫人屋里缝什么。将军这次多驻守半年,年前换防就能回洛阳,老夫人可就高兴了。”
“是啊,多亏六郎,这回能让你爹解甲回东都做留守,再不用带兵打仗,叫人提心吊胆了。”李明珠拍拍女儿的脸颊,笑着问:
“你是跟我回东都,还是留在长安等着嫁人?”
洛泱将来嫁给李奏,也要在长安苏府里待嫁,李明珠舍不得女儿两京奔波,想着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才不要嫁人,我想见阿爹”
“胡说。赐婚圣旨下了你敢不嫁?”
母女俩正在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三郎退朝回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张口就说:“延州兵变了!”
“延州,延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洛泱坐直来,给阿兄倒了杯热茶。现在的地名她还有些对不上,要说“延安”她肯定能想起来,延州就在京畿北方的鄜坊镇。
苏将军镇守的同州关,就在京畿与鄜坊之间。
“那你爹”
李明珠知道其中利害,京畿相邻藩镇发生兵变,最容易对京畿造成攻击,而苏知远守的就是京畿北大门。
元枫看看妹妹道:“你还记得,你让我去查史墨白为神策军买马的事吗?”
“记得。当时不是说,他将马交给了庆州、怀远镇的右神策军了吗?”那次是邓春花提醒洛泱,同州以北有不少以前的羁縻州。
元枫皱眉道:“他使了障眼法,利用西北部神策军镇点多分散做掩护,少数马送到庆州,用他那块皇商的通关令牌,迂回穿行,将马匹藏到延州西北、卢子关外。”
“哎呀,三郎,军机大事莫要在府里谈论,若是叫人听去,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
李明珠知道,不管经过如何,一定是将军要顶住压力了。
三郎忙向母亲陪笑道:“儿子知错,刚才是看见妹妹一着急就说了,我这就出去。”
洛泱见阿兄真走,连忙跳起来跟着出去,娘在后面叫她也装作没听见。兄妹俩走到游廊里,元枫才说:
“这次暴动是延昌开始的,你们说得没错,那里以前就是突厥人的羁縻州,整个赛门镇平时不声不响,也从不抗税,没人想到那里随时可以集结军队两万人!
而且是善骑的骑兵。他们的马陆陆续续藏到卢子关外的山坳里,上万匹马就在鄜坊镇边界,节度使毫无察觉。”
“史墨白他预谋已久,这是孤注一掷了。”
洛泱想起自己一次次逼着他赔了不少钱,而李奏对宦官、贪官的打击,他花钱培养起来的关系网中,能发挥大用处的人只剩颍王、李宗闵两人。
而“母鸡金”一事中,他还被颍王嫌弃。
他再想用常规手段搅局来个趁乱起兵,那还得重新布局,只能破釜沉舟。
“刚好碰上鄜坊节度使是一介莽夫,他对下属经常非打即骂,史墨白的人找机会挑起事端,在延州烧起这把火,很快蔓延到鄜州、坊州”
一个声音接着元枫的话道:“下来就是同州。”
“春花姐姐。”
邓春花向他们行了个礼,坚定道:“三郎君,春花要回同州。我爹在那里,二郎也在那里,我要和他们站在一起才安心。”
“这事我不能做主,二兄交代我照顾你,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还是陪着洛泱待在府里,兵部事情多,我晚上不一定能回来,府里还要靠你保护。”
元枫找了个借口。这时候让她回同州,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更何况还要靠她看住妹妹。
邓春花不说话了,二郎让她她回来的任务,确实如此。
一连几日都是坏消息,没想到鄜坊左右的宁州、庆州、隰州也同时乱了起来,他们绊住了附近的神策军,使得延州军一路收编队伍,毫无阻拦的来到京畿同州关外。
邓春花总在洛泱和杜芊芊眼前走来走去,把屋里的空气搅得更加紧张。
“小娘子,三郎君他们来了。”
荷花从外面紧张的跑进来,三郎君来有什么好紧张的?邓春花迎了上去,在门口停住了,退到旁边给来人行礼。
洛泱心里突突猛跳两下,她也急忙站起来,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跟在元枫后面大步走进来。
多日不见,他的脸上略显消瘦,掩饰不住的忧郁浅浅挂在眉心,洛泱担心阿爹,但见到他这副样子,才想起他这监国的皇太弟,也卷在漩涡中间。
“六郎!”
听到她的声音,李奏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道:
“你瘦了。”
清君侧
分开只数日,恨别似经年。
李奏披一身忧郁进来,却被洛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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