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老小拉扯,不能说反就反,大族家兵的反扑,这也不容小觑。
多少年来,蕃地唐人造反,都是被按死在他们手上。”
元桢指指案上那幅摊开的画像,笑道:
“你去看看那是谁?”
邓万春过去细看,不禁吃了一惊,他立刻联想到阿勒背上那个硬邦邦的“棍子”:
“刘节儿的画像!这……就是小兄弟送回来的东西?”
虽不明白画像的用途,但他感觉其中定有玄机,齐王笑容笃定,这大大坚定了他的信心:
“我这就回去,按计划组织暴动,若是十七个驿站都哑了,成州驿将的求救信号便发不出去。
就算他派人去求救,吐蕃骑兵收到消息赶来,那也要十天半月。”
“十天半月后,暴动的州已遍地开花,他们顾此失彼,再难组织有效进攻。”
李奏看着他笑道:
“所有州府被吐蕃人占的田地牧场,皆优先分给参加暴动的唐人,家中有人从军者,父母妻儿皆能领取春荒口粮,本王立言在此,你可回去传达。”
想起自己惨死刀下的妻儿,还有被吐蕃兵殴打的父亲,邓万春红了眼睛:
“我父亲妻儿不能享大唐之福,那我就要让更多儿郎的父母妻儿,不必受他们所受之苦!”
一旁的阿勒呆立良久,想着自己的父母阿姊,他上前向着齐王抱拳道:
“殿下,阿勒请战!”
武器到位
成州旳进展因为一些巧合而变得顺利,去往各个州城的探子也陆续报了平安。
探子学的技术都差不多,可悟性和际遇会相差很远。
程飞、程越兄弟自打洛泱从幽州回来后,就被元极从暗卫队调拨到她身边,什么古怪事没见过?
他们能走一步看三步,那就比较水到渠成。
一夜过去,刘府的兵还没有回来,时间越长,程越、阿漠就越放心。
在家兵回来之前,小刘节儿只允许他们待在那间杂物房里,两人一夜和衣而卧、不敢睡实,程越甚至趁着屋外没人监视,悄悄把人屋顶掏好一个洞。
从屋子里往外掏,这可不是个容易的活。
挂瓦条的空隙不大,一旦毁坏,上面搭着的瓦片很容易塌陷或滑落,关键就是要根据房梁的尺寸,找到那行坐中瓦底。
这对暗卫来说,也是一项必学技能。
更重要的是,他随身带的匕首也不是普通匕首,杀人只是切葱,匕首一面的锯齿,正好是对付挂瓦条、铁栅栏这些木、铁物件。
阿漠仰面躺在草垫上,看梁上的程越在细心捯饬挂瓦条,他心中暗叹:
中原人活得就是精致,一帮人琢磨怎么建好屋顶让它牢固、不容易被破坏,另一帮人就琢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拆了它。
阿夔说得好啊,草原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等程越在他身边躺下的时候,他们这间小屋,已多了个容易推开的隐蔽出口。
一直等到下午,刘家派出去的人才精疲力尽回来,当然没追到人。三代刘节儿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商量半天,现在他们也只能认命。
这个调子定好,老刘节儿显然最高兴,堂上还有几个族里的老人在等着他发话。
城里的搜捕已经进行到第二遍,驿将有些恼怒,带队搜查的军将都挨了鞭子。
昨儿刘善人将两个陌生郎君领回府里,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搜查的时候,没人敢往外说。
现在第二次搜查又来了,各家家长都来要个话,他们需要刘家给个准确说法。
等到正堂的家长们散去,程越、阿漠也就被放了出来,除了刘家家仆的衣衫,他们还领到了一块节儿府的腰牌。
“走路呢,眼睛不要左顾右盼,看到吐蕃人呢,腰不要挺太直……还有,城里的仓库可不能烧,百姓的房屋也不能烧……”
刘善人还没说完,阿漠苦笑道:“这也不能烧、那也不能烧,剩下就只能找驿将谈谈心了。”
“谈心好!谈心……呃……不对,壮士说笑了。你们先出去逛逛,一会我们会让吐蕃兵进来搜搜,只是象征性搜搜,傍晚你们再回来。”
刘善人说得轻松,但大家心知肚明。
驿将是在打刘节儿的脸,这虽不是节儿府,但也是刘府,连这里都要让他的人来搜,难怪刘善人说,他们刘家也不过是吐蕃人的狗。
阿漠和程越干脆推着推车出城去打柴,有了节儿府的腰牌,出城还是遇到了麻烦。
因为他们在排队出城的时候,看见了城门边的惠娘。
惠娘这两天只要能出门就在四处找阿勒,那两个唐人没找到,阿勒也没有踪影,她最担心的是他们抓了阿勒做人质。
阿漠两人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他们一个推车,一个拿着挑柴的扁担和麻绳。
程越比较瘦,中等偏高,混在人群中不是那么起眼。
阿漠身材高大,不像中原人,倒是有点像吐蕃人,为了看上去不像自己,他忍痛把留了好几年的络腮胡子给剃了,差点连程越都认不出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