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萧太后这里来揩油?”
“这不是胡饼,是有馅的古楼子,萧太后的火笼子烤得刚刚好,好吃!要不……你们也来尝尝?”
光王假装没听到他用了“揩油”二字,他虽和颍王差不多大,萧太后可是他的皇嫂。他呵呵笑着挪了挪屁股,把他们往坐榻上让。
这是侮辱光王,更是侮辱太后,洛泱心里别提多恶心。
李奏看着正抓着块饼吃得津津有味的洛泱,只听她自言自语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腹中有饱食,不怕驱鬼迟。”
今晚驱傩就是要赶走小鬼、小人,她这不是明着帮光王挤兑自己吗?颍王有些愠怒道:
“伊阳,你什么意思?敢说本王是小人?”
“五兄,你想多了,”清源忙劝阻道:“伊阳没这个意思……”
圣上经常带着颍王拿光王取笑,还从来没人敢反过来嘲讽他,他冷冷道:“捡来个郡主头冠,别带着它把眼睛给遮住了。”
“那殿下您就没学会尊重人吗?”
颍王只关注让光王难堪,这会儿萧太后又不在旁边,他还真没考虑到。但这时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疏忽,只冷笑着掩饰心里的尴尬:
“尊重?等你做了我皇嫂,我自然会给你尊重。”
李奏拿起榻桌上的一杯茶汤迎面泼在颍王脸上,漠然道:“向她道歉。”
“你疯了!”颍王抹着粘在脸上的姜葱蒜,冲李奏吼道。
“你若不道歉,就别怪我让圣上知道你胆敢侮辱太后。”
“你!”颍王将手上的姜葱蒜掼在地上,狠狠道:
“我道歉,算你们狠!”
留步
潁王气哼哼的走了,光王脸上没什么表情,抓起桌上的枣合酥往嘴里一塞:
“吃饱饱,驱傩!看驱傩去。”
李奏笑着安慰洛泱:“伊阳别怕,我五皇兄平时不是这样,怕是心里有火,他才失了态。”
“对啊,”清源也终于反应过来,疑惑道:
“五皇兄他平时挺谨慎的,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在进宫的路上,我远远看见他在和仇监军说话,两人好像起了争执。五皇兄在外面生了气,这才故意进来找茬的。”
李奏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正在往外走的光王听到:
“五皇兄说什么把庙给他拆了,还提到了广延禅师,难道是要拆广延禅师的庙?”
光王的身形稍一停顿,复又慢慢继续往外走,身后清源还在问:
“广延禅师?是荐福寺那位吗?不可能吧?”
看着光王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虽未事先说好,洛泱也明白了,这是李奏在给光王和颍王布疑云。
仇士良与两位亲王都有接触,这本属正常。
要说起来,连李奏都给这些内侍臣送过礼,又有哪位想平安无事的亲王,没讨好过这几位权宦?
李奏当初送礼王守澄一份,和他同为神策军中尉的韦元素半份,而另外半份,送给了当时还是五坊使的仇士良。
消息放出去,王守澄对仇士良有疑,并未让他接替韦元素,而是做了个监军…
现在,李奏要在自己西征之前,让这颗怀疑的种子开花。
殿外广场上传来“呜呜”的牛角号声,那是圣上已经入了兴庆宫,仪式准备开始了。李奏笑道:
“还轮不到你们小娘子操心,我们出去吧。”
随着牛角号声不断吹响,房檐下住着的鸟儿们惊慌失措同时冲上了天。龙武卫举着旌幡开道,圣上坐着步辇,由几个嫔妃簇拥着,旁边走着王守澄和刘弘逸。
洛泱细看,林婉茹并没有跟来。
圣上先给坐在华盖下的太皇太后、萧太后、王太后行礼,然后坐到祖母和嫡母中间。
周围站着的众人,这才向他们四位行礼。
驱傩仪式大家只是观看,并不需要参与,所以相对来说很放松。
加之圣上大病一场,今日还是第一次出宫,他的心情也很好,与祖母、母亲说话时,还夸张的大笑了几声。
洛泱站的位置靠后,她悄悄扫了一眼光王的侧脸。
只见平时在众人前就木木呆呆的脸庞,此时又添三分凝重,他眼光游离的看着广场中央熊熊燃绕的火堆,更显得与身边的亲王们格格不入。
牛角号也不知吹了多少下,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带着“傩翁”、“傩母”面具的人,赤着脚,口中念念有词的跳进来。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十来岁的少年郎,全都带着“护僮侲子”的面具,也一样赤脚跳着,再后面就是各种带着“鬼怪”面具,今晚要被驱赶的鬼怪。
前后几百人以火堆为中心,跳着跳着渐渐为围了圈。
傩翁、傩母追上了“鬼怪”,嘴里的声调开始变得高亢起来,看他们卖力的手舞足蹈,让洛泱只觉得好笑。
“鬼怪”慢慢分成两边,傩翁、傩母跳到中间,傩翁用手里的软鞭卖力“抽打”着鬼怪,傩母则沾着圣水洒在围观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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