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苏家子弟最终都该走向独立,你想要的自由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能幻想一步登天,不劳而获。
你拉开五郎的衣衫看看,他身上的伤痕,是马上马下摔出来的,是刀来枪往伤出来的。你别想着再打什么主意,好好准备回军营重新做人。”
洛泱走了过去,站在坐榻旁。
元植余光看出是小妹走过来了,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小妹对她好,给他做鞋,送他突厥刀,还偷偷给过他一把金瓜子。
“四兄,那本天书……那本天书上画的十几件东西,都是我们要向天下推广的,牙膏、牙刷、草纸、羽毛笔、铁板烧,甚至是烧酒、暖房设计,这些能让大家生活过得更好的日常用品,不应该只掌握在少数有钱人的手上。
所以我们正在大量临摹,在长安,天书很快就可以实现人手一本……”
“人手一本!你疯了!”
面壁的四郎跳了起来,双手抓住洛泱的肩膀,鼓起眼睛瞪着她吼道:
“你们怎能这样对我?就算我做错了,可你们等我收了钱、送了书才说出来,这不是让我出门就被砍死吗?!”
五郎实在忍不住,冲上前一拳打在他下颌,痛得他松开洛泱,跌坐在榻上。
“混蛋!在外面对那些人点头哈腰,回来你就敢欺负妹妹,苏元植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吃里扒外,我元桥第一个不放过你!”
“你牛!你浑身的伤是英雄,就我什么也不是!”
四郎的绝望变成对弟弟发泄的怒火,爬起来向五郎扑去。
“四兄,别打啦!”
在拳头面前,洛泱的话显得那么无力,二郎过去提起四郎衣领,把他摔在坐榻上,坐榻上的矮桌“哗啦”一下被压垮了:
“这人没药治了,大家都出去吧。”
“你们才没药治,故意把兄弟逼上绝路!人手一册对吧?让我被王守澄砍死对吧?”
五郎拉着洛泱的手,大步出了四郎的房门,走出好远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才停下来:
“泱儿……你别哭……”
屋外的寒风让洛泱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毒入骨髓,拔毒总是痛的。”五郎抬手给妹妹擦着眼泪,轻轻道:
“我相信四兄会好的,打他是想让他知道痛,我和你都一样。”
监察御史
闹了一天,元植知道回军营一事无法改变,便开始灰头土脸的绝食,婢女把吃食送进屋去,他一点不动。
李明珠心痛儿子,几次想过去看看,都被洛泱劝住了。
珍王府这边过了二七,子嗣夜间不再守灵,只安排仆婢轮值,苏家几兄弟也闲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正旦节前最后一个上朝日。
按照惯例,正月初一正旦节前三日、后三日,休朝共七日,这是给附近要回京过年的大臣赶路,三日赶不到的,也就别回了。
正月初五准时上朝,虽然也不谈什么正事,君臣互相拜年,圣上心情好还要请大家吃吃饭,赏赐些年礼,所以初五开朝没人会不到。
苏元桢今日必须上朝,于公,他要谈边镇募兵,需要朝廷物资支持的事,于私,他要为元植辞掉金吾卫一职,回到苏家亲兵营。
元植在御前金吾卫时,品级属于高配,回营还得自请降级…
五品是条分界线,元植才上去没多久又要下来,面子都丢光了,这也是他气急败坏的原因之一。
“启禀圣上,吐蕃王死,数子夺权导致内乱,被他们占据的唐人边镇局势动荡,而吐蕃铁骑指挥失灵,正是我们收回领地的好时机。但我们一个边镇千人,只能驻守,难以主动出击。
末将请赐米黍、布帛若干,用于边镇募兵八千,再以临边三镇配合,以图收回渭、兰、会州一线。”
苏元桢说完,年末述职完赖在京城过年的李德裕点头道:
“不错,此三州旧唐人居多,只要做好策反,极易事半功倍。”
“这么说,苏少将军开口就要八千人,实在太多了,陛下,依臣之见,每镇募兵两千,再从原有守军中抽调部分,组成三千轻骑,完全可以夺回旧城。”
王守澄对苏元植恨之入骨,他又怎愿这个绊脚石苏家兵力壮大?
李宗闵向来不主张朝廷用兵,他刚站出列,刑部侍郎李石抢先上前道:
“启禀陛下,渭兰会三洲本就是大唐领土,被占数十年,那里的旧唐人被吐蕃奴役生不如死,若是陛下您能收复失地,那是比肩太宗皇帝的功业,朝廷应该大力支持。只给区区两千人,那不是让吐蕃笑我们大唐无人?”
李宗闵清清嗓子正要说话,工部侍郎郑覃也出列道:
“启禀陛下,朝廷只是支持边镇募兵,又未调一兵一卒,王大将军何必着急?工部倒是可以支持配备三千骑兵轻、重甲,以及五千步甲兵装备,陛下尽管做主。”
“呃,陛下,臣有话说。”李宗闵终于抢到说话机会:
“本朝连年天灾,南涝北旱不说,蝗灾也年年光顾。去年西京还遭受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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