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泱喝了药,吃了碗牛肉粥,跟着元枫往后院走,冷风一吹,她这才完全清醒:
“我睡了多久?这是什么时辰了?”
“已是戌时,坊门都关了。妹妹,这次辛苦你,没想到你们在清茗山庄还出了那样的事。之前蓝田县来报功,说金商流窜过来的匪徒被他们抓住,我们还在庆幸,幸好没让你遇上,没想到,是他们抢了功。”
洛泱笑道:“我们要这个功做什么?难道圣上还会给我赏赐?顺利拿到茶叶买卖契约书,这就是对我最大的……阿嚏!阿嚏!”
“你这……都怪六郎!这个没良心的!把人家从马车里拉出来吹病了,看他拿什么赔!”
已经到了廊下,元枫故意越骂越大声。洛泱忙摆手,带着重重的鼻音道:“你别骂他,他没拉我,是我自己要骑马的。”
“你还替他说好话?那我……就把你交给他了。”
元枫笑着说这话时,洛泱已经看到那个在屋里长身而立的男人。
他急切转过身迎上去,替她解开大氅的飘带,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将她按到床榻上躺着,这才道:
“都怪我不好,你坐在我前面,净替我挡风了。”
“所以我应该坐你后面?”
“对,从今往后,你只能在我身后,这个世界所有的风雨都让我替你挡。”李奏握着洛泱的手,在自己唇边轻轻吻了吻。
“傻瓜。就算不骑马吹风,我也已经生病了。”
“嗯?什么病?”
“相思病。”
李奏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看着洛泱笑意盈盈的眸子,温柔而郑重道:
“若是相思能成疾,我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探病
洛泱刚到大唐,从水里钻出来都没生病,这次结结实实得了一次重感冒。
说了会话,看她沉沉睡去,李奏并没有走,理由是坊门关了。
“坊门关,我房门没关啊,你在这里我不放心……除非,我也留下。”元枫眼见劝不动他,只好说:
“行吧,咱俩都留下。反正我娘说,小妹的病是因为我。”摊上像牛一样犟的妹夫,他还有什么办法。
李奏靠坐在床边脚踏上,元枫卷着被衾躺在坐榻上,丁香、荷花没了地方,只能在外堂趴桌子。
桌上的油灯灯芯不时传来“噼啪”声,李奏似睡非睡,醒来就去探探她额头,果然下半夜体温上来了,李奏唤醒丁香,端来准备好的小柴胡汤喂下去。
等到早上旺财第三次来扒拉门的时候,洛泱也醒了。
“怎么坐起来了?一定是被旺财吵醒的。赶了它几回了。”丁香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
“阿弥陀佛,送算是退热了。”
“昨晚我居然梦见六表兄……和三兄在我屋里说话,你说怪不怪?”洛泱觉得浑身酸痛,一边接过丁香递来的热毛巾一边说。
“一点也不怪,昨晚他们……”荷花笑嘻嘻的刚想说,被丁香打断了:“瞎说什么,还不快去端药来。”
洛泱稍事梳洗,梨花进来报:“小娘子,外面有位小道姑来找您,她说她是是替您按穴来了。”
“道姑?难道是昨天那位?请她进来吧。”
丁香奇怪道:“她怎么还找进来了?昨儿不是在坊门外下车的吗?”
“崇义坊有几个姓苏的?问也能问上门吧。”
那道姑跟着梨花进来,还真是她们昨天半道上救的那位,她进门看见洛泱就稽首道:
“女善人,小道总算找到您了。想着昨日是小道害您病了,心有不安,特地送些蜂蜜给您,再给您按按穴位,帮助您早日恢复。”
“都说与你无关,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记挂。”
洛泱咽喉痛得厉害,鼻涕也一直擦个不停,可人家好心好意来了,也不好马上赶她走,便道:
“昊天观走过来挺远的,你一大早就出门了吧?丁香,刚才的姜糖水鸡蛋端一碗给女道长。”
“这怎好意思?……那就叨扰了。”
“昨天也没来得及问,你道号如何称呼?是天鹤观还是昊天观的女道长?”
道姑再次稽首,微笑道:“小道俗家小名叫阿奴,师傅给我取的道号叫青玄。青玄的师兄去了天鹤观,两处其实是不分你我。”
“青玄道长,这个道号很好听。”
“我们都是‘青’字辈。”
“原来如此。”
多讲了几句,洛泱的嗓子痒得厉害,捂着嘴咳嗽起来。青玄道姑看荷花拿进来的姜糖鸡蛋汤,是用带盖的碗装在食盒里,便整个接过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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