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王璞进殿看见王守澄,犹如看到了救星,他没料到义父都压不下群臣的愤怒。
人证物证全在殿上,给王守澄一个下马威,圣上乐见其成:
“来人,把王璞拖出去斩了。”
王璞被斩的消息传到街坊间,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这半天功夫,早上还颐指气使的死内侍,傍晚就成了断头台上的死内侍。
为这事不舒服的不止王守澄,最受震动的当然还是五坊使另外四位。
仇士良正在昊天观的袇房里饮茶聊天,突然听到王璞东市门口问斩了,他惊得拿杯子的手都抖了抖。
“这事真是太突然了……齐王今年在洛阳那段时间,并未露出锋芒,没想到,回了长安,他顺风顺水。”
史墨白往仇士良的杯子里续了茶汤,又道:
“按说齐王有前科,他这王爵得来不易,应该谨小慎微才是。可在下听说,他在东都弄了好几个庄子,他手头宽裕得很。”
“难怪,回来以后,他出手大方,给王守澄和韦元素都送了大礼。”他这么一说,仇士良的注意力也转移到齐王身上:
“连我也有一份。我原以为五坊使人人都有,看他对王璞的态度又不像,难道只给了我?”
“哦?”史墨白笑道:“那说明他还算是有眼光。”
“也许他针对的只是王璞。那小子狗仗人势,都已经把手伸到京畿几个县里去了,我就说他早晚要玩死自己。”
这样想想,仇士良松了口气。
史墨白却笑道:“几个庄子最多也只交过一次黍米,我倒觉得,他的财富来得太快了。听说,齐王这次王守澄手里拿了一个榷茶商的名额,看来他的野心也不小。”
“照你这么说,齐王暗地里还有别的渠道?”
“在东都的时候,在长安城里就有风传,说苏小娘子,也就是伊阳郡主有一本天书,上面记载的各种天外异方,只要得其一,便可富甲一方。”
“这也能信?”仇士良哈哈大笑,他指指推门进来的静虚道长道:
“道长还有长生不老的仙丹呢,你怎么不问他要一粒?”
“什么不能信?只要道长说有,本王就信。”
传言再起
跟在清虚道长身后进来的是颍王,仇士良、史墨白赶紧站起来行礼。
“你们知道刚才在东市坊门外斩了谁?”颍王面带微笑,端起史墨白给他沏的茶闻了闻。
“不是王璞?”
“原来你们已经得到消息了。”颍王放下茶杯,摇头道:“这茶味道不行,哪个庄子上的?以后别从那里拿了。”
“这就是京畿的本地茶,原想着这茶便宜,拿下来,将来把它混到好茶里,我们收益不是更高?闲着没事煮了煮,竟有点回甘,煮一壶给你们尝尝。”
史墨白解释道,他朝后面的道姑摆摆手,道姑便将锅里的茶汤倒了,另换别的茶叶重新煮。
颍王眉一挑,笑道:
“你这老狐狸,还有什么东西经你手,榨不出厚利来的?对了,貌美道姑找到几个?我皇兄问过我一回,我回他已经在路上了,你可别让我失言。”
“已经在观里了,都是江南美人穿上道袍而已。我把她们叫进来,给殿下过目。”史墨白见颍王没有推辞,拍拍手,门边的小仆走了出去。
貌美道姑这事,算是颖王无心挑起来的。
圣上有次问他,一天往道观里跑,岂不是冷落了王府里的女人?他知道那是圣上在试探他,年纪轻轻就说自己清心寡欲,圣上也不会信。
颍王便道,道教女仙外冷内热,服青霜之袍,乱云彩之色,强过庸脂俗粉百倍也。
这下圣上来了兴趣,说自己也想见识见识。王守澄连大明宫都不许他出,颍王只当他说笑,便应了下来。
圣上要人,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对仇士良来说都是机会,他找来史墨白操办此事,让他务必找到貌美机敏之人,已备不时之需。
道姑还没到,他们的话题又回到苏洛泱的天书身上,颍王又道:
“伊阳郡主的‘天书’,不会空穴来风,本王已经打听到,安王对伊阳示好,也是因为‘天书’。这次刘兰枝嫁入安王府,安王还让李逢吉在东都暗查,当时洛阳军中传言所出。
史墨白,你也在东都呆了那么久,怎么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只见他一脸委屈道:
“我听到的传言,不比杜方的多,上次苏家钱财尽失,内外亲兵皆已兵乱,没想到苏知远那么快就把事给摁下去了,天书传言也就是从那时开始。
可并无证据证明,苏家相关的麻雀牌、牙刷、香皂、烧酒、铁板烧这些新玩意来自天书。
听苏四郎说,都是苏小娘子在家里闲来无事,和奴婢们闹着玩折腾出来的。”
“哦?也就是说,我这位小表妹天资聪颖,自己想出来的?闺阁女子,就算洛阳还保有女学,能有如此见地,那是本王小看她了。”
颍王打住话头,因为四位道姑已经被带了进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