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庄子的瘸子庄头是个刺头,偏说不是苏家的人马不能进庄。
也好,教训教训这个瘸子,以后也好让这些田舍奴听话:“徐二娘子有令,抓住那个冲撞娘子的瘸子掌嘴!”
确定了目标,几个家奴拔刀上前,将玄慕父子身边的人驱赶开,另几个则向玄慕逼去。
玄慕虽然不到十七岁,可他耳朵能听见声音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又在军营苦练,这几个月不但更壮实,也长高了一截。
所以分别后第一次看见洛泱,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小娘子,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再不是花园里种花的小哑巴,而是个可以保护她,保卫苏家的男人。
他在东庄住好几天了,就是在和义父一起动手做洛泱画的轮椅。
听说军营出事,他也想回去,玄铁却劝他留下来:
有将军和郎君们在,还有几个忠心的牙将,军营出不了大事,可这几个快要被人夺走的庄子,却生死难料。
玄慕紧握着铁锹,向几个持刀的家奴逼近一步:
“凭你们,也敢威胁你阿爷!”
他一锹扫过去,将他们掀得节节后退,两个家奴见玄慕与玄铁中间离得远了,以为得了破绽,举刀向玄铁扑去。
玄慕回手又是一锹,打在一个家奴的后脑勺上,登时将他拍倒在地,脸朝下栽到泥里,没了动静。
“打死人啦!杀人偿命,杀了他!”
东庄的老兵也操起?头、铁锹,一窝蜂的冲上去。
暗箭
没有人叫“住手”,可两边的人都停了下来。
东庄的人是因为看见主人来了,王家的人是因为十几个家奴,已经有几个被打倒在地。
“小娘子?”
想想也不奇怪,夫人不在家,府里除了小娘子,没人会坐马车。
看清苏家来的不过是个小女娃,王富贵又硬气了起来,他指着地上被打死的家奴道:
“苏家都没个能做主的人吗?快回去告诉你爹,你们的庄户打死我王家的人,我们要拿人去抵命!”
“你是王家的奴仆,难道不知东庄门前的这条路也是我苏家的吗?你们闯进我家行凶,反倒来说我们打死你的人。玄庄头,我们有人受伤吗?”
玄铁四下看看道:“回小娘子,没有。”
“好,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再敢踏入东庄路口,小心弓箭伺候!”
洛泱把王富贵说懵了:这小娘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打死王家的人,口气还敢这么大!她是不是忘了,再过两天,这庄子就姓了王?
他正想发难,马车上的徐柔兰推开车门,旁边一位玄衣护卫伸出手臂,让她扶着下了车,她上下打量着洛泱,不怀好意的笑道:
“苏洛泱,你沉默了几个月,我还以为你恨你表哥选了杜芊芊没选你,天天在家以泪洗面呢!下次?下次来的时候,我要他们一个个跪着签租地文书,今天挡我路的,统统赶出庄子,永远不得踏入这个路口!”
洛泱觉得她眉眼间有点熟悉,却不认得她。丁香忙小声提醒道:“她是徐柔嘉的妹妹,四月里徐家女眷发卖,她去了王家……”
洛阳也笑了:“我说呢,若是王家的正经主人,怎会坐这样小的马车?你父兄罪有应得,你能保住一条命,还不好好珍惜,仔细有人告到圣上面前,王家纵容婢妾行凶,羞辱宗室之女,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她这句话,换了王家的人来,未必会害怕,可徐柔兰是劫后余生的人,她也知道,大唐禁止宠妾,唐律中有“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哪怕是生了主人的孩子,奴婢一样不能脱离贱籍。
洛泱鄙视这样的唐律,可这个时候,她又觉得对待这样真正的“贱人”,那是极好。
徐柔兰想到自己家破人亡,都是拜苏家所赐,恨不得冲上去掐她的脖子。最后她整了整自己胳膊上的帔子,冷冷道:
“我们走,三天之后,我一定准时来收地。你们一个二个都给我好好等着!”
她气哼哼的上了车,那些被打伤的家奴互相搀扶着跟上去。只是这些人只顾自己离开,竟然忘了抬那具死尸。
一个老军恼火起来,一脚踢过去,骂道:“死狗奴,晦气!”
那家奴被打了一铲后脑勺,正好拍到后脑头骨最厚的隆起,真正让他昏厥的是扑地后前额的撞击。现在被老军踢这一脚,反倒“哼”了一声,缓过气来。
“没死!这人没死!”
洛泱一听,暗暗将桃花针捏在手里,向那人走过去。
那人虽然醒来,但很快口角歪斜,眼一翻,口吐白沫起来。洛泱迅速在他内关、水沟、百会、后溪、涌泉几穴扎了针,那人才停止了抽搐。
“他撑不了多久,把他抬到我马车上去,现在就送府衙,告他们乱闯私宅,虽然告不倒他家,至少我们的人能脱罪。”洛泱交代道。
哪知王富贵还没走到路口,回头点了一下人,立刻就发现尸体没抬过来,对着后面的家奴吼到:
“快回去抬尸体,要让苏家一命偿一命!”
王家家奴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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