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表兄?这么巧?反正顺路,我蹭你车回去。”看到有顺风车,洛泱很高兴。
裴煊刚才还做好打算,若是小表妹不好意思与他同车,那他就下去走路。
现在她自己提出来坐车,而且还不嫌弃与他同车,裴煊赶紧把那半截话吞下去。
洛泱大包小包塞到车上,然后自己也跳了上来,嘻嘻笑道:“裴表兄,你怎么不陪着留守,自己开溜了?”
“几位尚书、将军作陪,全都是老态龙钟啊,我不是说姨父老态龙钟,他老人家是老当益壮,也不对,姨父没老”
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洛泱掩嘴“咯咯”笑起来:
“我爹又不在,你夸他年轻他也不知道。表兄,你可真逗,做刺史时候的严肃劲哪儿去了?”
裴煊苦笑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由不得你不严肃,就是不苟言笑,那些官位比你高的、爵位比你大的,还不是一样总要压你一头。
我出来也不是偷溜,是给留守办差呢。刚才遇到位福建来的客商,李留守向他打听点事,没想到说来说去,这个客商竟然合了留守眼缘,我是回府衙替他拿个卷宗。”
裴煊说的,不就是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个萧洪?洛泱连忙追问道:
“什么卷宗?是不是跟丢了的国舅有关?”
“哎?你怎么知道?不会又是做梦梦到的吧?”
洛泱被他逗笑了,想起自己忽悠阿兄们的借口,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把脸埋在自己两个手掌心,肩膀抽个不停。
“真像他说的,就没见过你这么爱笑的女子。”裴煊傻笑道。
“不不,这回不是我梦到的,”洛泱抬起头,眼眶里净是笑出的泪花,真让裴煊一阵心动。她道:
“是我们刚才在南市门前看着他跑进去的。”
裴煊立刻警觉起来,脸上的笑也收了一半:“刚跑进去?不对,他说他昨天到了东都,住在南市存货的铺子里,刚送走买茶的客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洛泱更是想到了马车里的那个人。
“裴表兄,反正要先经过府衙,你在那里放我们下车,你忙你的去吧。”
“不用,你坐我的车回去,到了府衙还有府衙里的车。”
府衙离南市很近,就隔着两个里坊,裴煊很快下了车,到里面去找圣上当初发给东都,寻找国舅的那些告示留本。
等他拿着卷宗,走到府衙门前坐车,却看见自己的马车已经走了,可洛泱还站在原地。
“泱儿?你怎么没走?”
“我再坐你的车回南市。”洛泱也不客气,在裴煊惊异的目光中,提着裙子爬上了车。
她难道还是喜欢粘着我?
鹤毛笔
洛泱留下来,并不是为了逗逗这个看见自己就说不出话的表兄,而是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据她所知,唐朝最大一个骗局,就发生在文宗朝,而且正是与萧太后有关。
萧太后父母早亡,只有个从小失散的阿弟,做了太后以后,她心心念念就是要找到这个阿弟。于是乎,隔三差五有人出来冒认国舅,其中有一个冒认时间长达十年。
这个“国舅”做过金吾将军、尚书、节度使,享尽荣华富贵,尽管最后被揭露,落了个斩首之刑。
裴煊没有给她看卷宗,不过,他把内容口述了一遍。
洛泱有了新的疑问:如果刚才那个萧洪就是假国舅,那么马车上安排他的人是谁?
“你是说,萧洪是被人安排去见李留守的?那就是说,连身世都有可能是安排的。若李留守真把他推荐上京……受益最多的,应该是他背后之人。”
裴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绕路先把洛泱送回府,掀开窗帘,对马车外的她说:
“多谢你提醒,意思我都明白,我会见机行事。”
洛泱摆摆手,转身回府去。这事她管不了,至于对裴煊有没有用,就看他要做到什么程度了。
走在回廊上,远远就看见那两对鹤在扑腾翅膀,洛泱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扫了一眼草地,没看见有现成的可捡,只好提着裙子朝它们冲过去,嘴里喊道:
“哦嘘!哦嘘!”
鹤兄妹慌慌张张跑了,可鹤夫妻的窝在这里,它们拍打着翅膀乱转,眼看洛泱就要追上母鹤,那只公鹤不干了,挥舞着翅膀冲了过来。
“小心!”
阿慕正拿着袖箭往内院走,忽然看见这危险的一幕,吓得他忙把手里的袖箭筒甩了过去,哪知那生气的公鹤并不理会被打到,依然向洛泱扑去。
洛泱也看到它那骂骂咧咧的尖嘴,唬得赶紧掉头就跑。
“滚开!”
阿慕已经冲过来,拦在白鹤与洛泱之间。他本能的不愿伤害那鹤,除了挥动双臂吓唬它,一时不知该怎样将它赶走。
那公鹤已经出离愤怒,非啄到点什么才肯罢休。他只好纵身一跃,扑上前掐住它脖子,公鹤还是不屈不挠在他肩上啄了两下。
“泱儿!”
“小娘子!”
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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