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吃了几碗汤饼?”
“三碗啊,不对,好像是四碗。”
“吃撑了就去绕花园跑二十圈。”
“啊?那我不问了。阿凛不在,就柳青在屋里我不放心。”
阿冽是个话唠,给点颜色他就能开染坊。李奏没再接着他的话讲下去。
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首要是回去把监视他的柳青放平了,至于杏花,就是小表妹过去问,她知道的,也只有那些东西。
不过,既然确定是卢龙进奏院的徐家在搞鬼,他已不需要更多的证据。
刚才他们几个商量好,洛阳军对付含嘉仓,他和裴煊一暗一明对付卢龙进奏院。
打蛇打七寸,要一棒子将他们全打死。
而他并不知道,现在坐在正堂里的裴煊,正恨不得拿一根棒子将对面的杜家全打死。
公主府宽敞气派的正堂里,裴煊、裴煜两兄弟坐一边,杜方、杨秀云夫妇和杜威坐一边,陈留大长公主李兰芷、驸马都尉裴损夫妇坐中间。
前面说了一堆抱歉、感谢的话,杜方满脸忧愁的继续诉说:
“我那女儿也是您二位看着长大的,她什么都好,就是死心眼、认死理。从小到大,最喜欢往公主府里跑,这次突然闹出这样的笑话,女学也不爱去了,一连三日将自己关在闺房里。”
“是啊,我早就写信给宫里的太妃,曾把芊儿的心思跟她说过,太妃回信说,这有什么难的?都是皇家亲戚,陈留大长公主最是和善,芊儿又是从小跟裴煊、裴煜兄弟俩一块长大的”
杨秀云不失时机的提到了她的长姊杨太妃,也就是安王给自己找的新嫡母,她话未说完,裴煊实在忍不住打断道:
“堂姨母,东都就那么大,但凡皇亲国戚,多少都有些亲故,一起长大的儿女多了去,按您这么说,男女就该生下来便隔绝开,免得以后还要被迫拖上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负累。”
杨家三姐妹,老大进宫做了妃嫔,老二嫁了宰相王播的儿子,老三杨秀云嫁了杜方。安王暗戳戳算计的,也是杨家的裙带关系。
杨秀云万万没想到,平时谦和有礼的裴煊,会直接顶撞她。
裴损身体欠佳,早就辞官回家休养,如今只挂了个驸马都尉的虚衔。自己的夫君杜方,好歹还是水陆转运使,这堂外甥当真是做了个刺史就瞧不起人?
她心里不停哔哔,脸上还是陪着笑: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芊儿特殊些,太妃说了多次,想将她接到膝下与清源长公主一块抚养,我们是舍不得才没让她去。芊儿这样条件的小娘子,在东都也找不出两个。”
这话陈留大长公主就不爱听了,难道我的儿子挑娘子,还只能从你家里挑、沾杨太妃的光不成?
再看这模样,大儿子也没看上她家杜芊芊,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儿子,她清清嗓子正要开口婉拒,坐在裴煊下首的二郎裴煜说话了:
“堂姨母说得极是,我就觉得,东都的小娘子里边,芊儿表妹是佼佼者,模样漂亮不说,直爽不做作的性格,就把外面那些扭捏作态的比了下去。”
嗯?
人人都忘了,这里还有位个子比裴煊矮半头,五官被胖嘟嘟的脸撑得要仔细比对才相像,面善嘴甜、不爱功名不起眼的二公子裴煜!
洛阳大火
正堂里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二公子裴煜的身上。
只见他面不改色继续夸道:“芊芊表妹很会生活,她以前三天两头送吃的过来,兄长不爱吃,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我还没机会感谢他呢。”
她拿来吃的那还不是让府里厨下做的,你以为她会?不管裴煜是真心还是讽刺,杨秀云总算有了台阶下,讪讪道:
“二公子夸奖了”
大长公主也搞不清老二的真实意思,一时不知如何表态。
裴煜才刚满十八,离弱冠也还有两年。这十八年来,萦绕在大长公主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是:
两个孩子都是她与裴损生的,为何一个生得人中龙凤,一个长得歪瓜裂枣?
出于对老二的愧疚,她对这个儿子更多了几分包容:
长子要去求功名求爵位,老二就游手好闲又不是养不起;长子要气宇轩昂才有皇族风范,老二就憨态可掬也不失老裴家风采。
看着裴煜,大长公主笑道:
“你看,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主意,芊芊那孩子我也喜欢,让她别想那么多,照原样常来走走,煊儿公事繁忙常不着家,可以让煜儿陪着她玩。只要我们两家人不在意,别人自然就不会议论了。驸马,您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我们府里人少,孩子们多走动,也能热闹些。以后就这样,裴煜有空也多到杜府走走。”
裴驸马好不容易能说上句话,干脆做了总结。
反转太快,杜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想说什么,他父母已经站起来,互相客套了几句,告辞离开了公主府。
裴煊兄弟将他们送到府门口,转回头的时候,裴煊感激的说:
“二弟,你真是太仗义了,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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