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胸膛微微起伏,憋着没让自己被气哭,挫败感让她脸上一副悻悻的样子。
苏知远将女儿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又看看跪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的阿木,想起女儿刚才说的那个话题,语气缓和了下来:
“既然刺客还没有抓到,府里的安全不可掉以轻心。”
“是。府里已分三班巡逻,洛泱身边有两班暗卫轮值,长川阁的仆婢也新增加了四个。”元桢回答道。
苏知远有心讨好女儿,他看向洛泱温和道:
“长川阁的仆人再加一个玄木,他跟着玄铁还是学了些功夫,再说,还可以教泱儿使暗器。再多人保护,都不如自我保护更有效。”
哈?还想着如何把玄慕要过来,阿爹已经让他归了自己,洛泱果然气顺了些:
这娃太可怜,因为义父与魏光的矛盾,当了那么久替罪羊,估计他从未对义父说过,自己挨了那些打。
他留在长川阁当然最好,至少不会再被人欺负。
“怎么?你不愿意?”
阿爹声音把洛泱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看一脸期待的玄慕,她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阿爹,我会好好学的。”她扬起下巴又道:
“人既然归我,我要给他改个名字,木头的木,改成羡慕的慕。以后谁再敢骂他‘烂木头’,就是在骂我这个主人。”
魏执事脸上保持着微笑,眉梢却抽了抽,他狠狠剜了玄慕一眼:
便宜你这哑巴了!小娘子不知看上你哪点,非要站出来替你出头?
“你的人,叫什么名字那还不随你?”苏知远笑着,他转头交代魏光:
“玄铁的事交给州府,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去查出是谁偷放笸箩,回了夫人,听从夫人发落,你下去吧。”
将军这话,就是认定玄慕是被冤枉的,魏光也不是傻子,非要和主人对着干,他顺从回答道:
“是,某这就去办。”
元枫跟着裴煊出去了,元植屁股疼没来,魏执事走时,玄慕也退了出去,书房里剩下苏知远和洛泱兄妹四个。
洛泱这才仔细打量起父亲的这间书房。
书房里整齐摆放着不少兵书,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方镇图”,略一看,是大唐的藩镇区划,地名很多不熟,但模样相似的黄河、长江却像久别重逢的老友,让洛泱心中热血澎湃。
“阿爹,为什么要将玄铁送走?”五郎心中也有疑虑。
“不送走,怎么能让他背后的人跳出来?小妹这事非同一般,这么巧,府里老护卫身上凭空出现一大笔钱,不管两者是否相关,都不能轻易放过。”
二郎元桥说完,对五郎挥挥手:“五弟,你带小妹先走,我们和爹还有事商量。”
城里已悄悄增加一批兵械,若不是小妹被刺杀,他拿武器去查全城铁铺,这么大一个不安定因素,他们洛阳军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洛泱忙上前拉着父亲的袖子道:
“阿爹,您不是真的怀疑玄铁吧?他和魏执事有矛盾,说不定是被陷害的。”
苏知远笑了:“我的女儿也知道不能只看表象,要明辨是非了。我虽信他,可这笔明显不属于他的银钱,他不说清来源,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将军,这笔银钱的来历我知道。”夫人从门外进来,元桢过去扶了母亲上座。夫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接着说道:
“十四年前,玄铁带回的阿慕,并不是路边捡到难民的孩子,而是从路边一辆马车里抱回来的。那辆马车,据他们判断应是从吴元济府里出来,那两个银铤,便是马车上死了的妇人身上得来。”
难道阿慕是反贼的儿子?这事可就大了。
“玄铁不敢对将军说,回到府里便将猜测告诉了我,我看阿慕和五郎差不多大,实在于心不忍,便让他将此事瞒了下来。大人犯法,稚子何辜?”
听夫人说完,苏知远有些疑虑:“马车来源他也是猜的,再说,吴元济有三子,在蔡州就已经全部斩首,并未听说还有个幼子”
“吴贼占据蔡州城数年,其间生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当年苏元桢才九岁,也跟着军队去围剿吴元济,只不过见到阿慕时,他已经被玄铁塞在怀里。现在突然听母亲说这事,想想还是有很大的可能。
“这事不能传出去,老三、老四不在,连他们也别说。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窝藏反贼子嗣,此为灭族大罪。泱儿,阿慕不能给你,必须将他送走。”
“他就是个聋哑人,什么也听不到,来到府里的时候也没有记事,阿爹,您要将他送到哪里?”
李明珠见女儿着急,也替她说到:“送出去不过是送到庄上,那还不如留在咱们眼皮底下安全。”
苏知远沉默片刻,看着洛泱说:“这关系到我们全家的性命,你对阿慕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洛泱明白。对了阿娘,那两锭银子上有什么记号吗?”
洛泱隐隐有些兴奋,果然有电视剧里的老梗,苏家捡回来养了多年的小孩,是不对,不应该是捡回来个皇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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