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听见她问,“保姆联合外面的人来家里行窃,妈妈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听你跟我提起过?”
语气和音量都跟片刻之前指责江停舟的语气和音量截然不同。
就好像……她从来都是这样温和而又柔软的爱着江遇,从未因为优先顾及到自己的私欲,而比江停舟更为无情也更为深刻的伤害过他一样。
“……”
江遇目光极其错杂的微仰着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因为最后也是她在最危急的关头不惜跪在地上求那些人放过我,救了我的命,所以我答应了她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并且还帮忙隐瞒了家里失窃的消息,只告诉了你们是我把那些东西给弄坏了,所以要换。”他说。
下一秒果然看见莫羡渔像是完全就没预料到他竟然还曾经有过这种遭遇的轻颤了一下瞳孔,整个人也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看起来几乎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怎么,没想到当年在你们自以为是的把我放在那个你们自认为安全而又目光所不能常及的地方的时候,在不知道的某一个瞬间你们也差点儿就失去了你们的另一个儿子吧?”
不得不说当他看见莫羡渔露出他之前预料之中的这个反应的时候,江遇原本还挺平静的心里,其实也还是逐渐充斥上了几分报复对方成功的快感的。
只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他的亲生父母,这些年虽然没有再给予他什么比较亲密的父母之爱,可到底在其他地方也还是对他有所补偿的。
因而想要继续在口头上报复对方的情绪只在心底滋生了不到二十秒钟的时间,他就停止了言语攻击,硬生生的把话题给拉扯至了最初。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江遇语气尽可能平静的低下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重要的是包括我的朋友因为我而被人给陷害入了狱的这件事情在内,在所有我成长至今的道路上的每、一、个非常需要,你们也应该陪伴在我的身边,帮我想办法或是直接解决问题的那些时刻你们都是缺席的不在……”
“可他却在。”
“并且还是每一次都在。”
江遇说着,到底也还是没能经得住情绪控制的又缓缓抬起了眼眸。
“在我年纪尚小,就被你们给丢到了一边独自生活时隔空陪伴、并一次又一次的安慰和安抚我情绪的人是他。”
“生病时会亲自把我送去医院,全程事无巨细的悉心照料我,乃至寸步不离的一直沉默着守在我身边的人是他。”
“下雨天不会让我冒着大雨匆匆忙忙的跑回家却连个生日礼物都送不出去,而是会带着伞来送我回家的是他——就连我因为年纪太小,社会经验严重不足而被别人的父母给狠狠坑害了一把的这件事情都是他去想办法替我讨回的公道……”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顾知把所有原本应该是要由莫羡渔和江停舟来对他做的事情几乎全部都代替着他们对江遇做尽了。
“所以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判定我是错的,并且还态度强横的命令我和他分手,还得保证以后永远都不能跟他再来往的呢?”他说。
“……”
莫羡渔好不容易才勉强回复了些血色的面容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立刻白了回去。
但这显然还是不能让她接受。
“可他是个男的啊!”
莫羡渔声色俱泣的上前,几乎是以一种乞求的姿态蹲跪在了江遇的面前。
“就当是妈妈求你了行吗?”她在试图劝说的途中紧抓住江遇的手指,很是用力的捧握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妈妈知道错了,以后会改,再也不会以工作为借口把你一个人给丢在家里了。”
“以前……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妈妈跟爸爸的不好,我们一定会改的,但是你跟他分手好不好?”江遇在反省着自己刚才是不是确实说得有些太过了,并且还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扶起来安慰一下的时候听见她说,“别这样行吗?你不能用这样伤敌一千而又自损八百的偏激方式来报复我跟你爸爸。妈妈现在就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啊小遇,你就算是正常的早恋我们都能二话不说的不干涉你的任何想法由着你去。”
“可对方不能是个男的,妈妈就只有这一个要求行不行小遇?其他的都依你,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不伤害到别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不能是个男生,妈妈真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
“不行。”
尽管莫羡渔现在的样子对江遇来说多少还是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太晚了。
顾知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让莫羡渔现在这些迟来的忏悔和道歉都失去原本属于它们的意义。
那是他在懵懂无措时胡乱的伸手,在黑暗和迷雾之中挥动摸索着触探了好久好久,才好不容易紧紧的把对方给抓握进了手心里的灯火。
是明月,是熹光,是一路代替着莫羡渔他们陪伴和照耀着他行走至今所绝对不可或缺的水中浮木跟救命稻草。
所以他不能放弃、也绝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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