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包含着的信息很大,以致于江遇明显还是觉得自己仿佛又没有怎么听懂。
“比如?”
“比如,他们原本就一直都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的生活着的。”
顾知说。
“什……什么?”
江遇原本还只能称得上是不解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换了一下。
“噢,倒是也没那么的叛逆,他俩实际上并不存在任何的血缘和法律意义上的亲属关系。非要扯的话,那也顶多就是有个‘前舅妈’和‘前外甥’的虚名而已。”
顾知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么一个反应似的给他解释了一句,然后才又接着往后说了下去。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和任何法律意义上的亲属关系,所以林黯的父母才能做到对路明川的足够狠心。”
诅咒、谩骂。
什么话难听就捡什么话来说就算了,还一度在当天零下十几度的深更半夜里就把人给毫不留情的直接扫地出门。
甚至可以说顾知从出生下来到现在为止,就没有见过有哪一家人最后是闹得比林黯他们家里还要难看和令人气愤跟唏嘘的。
“大闹完之后,他们还把路明川喜欢林黯的事情到处宣扬,对外宣称说路明川是他们当初眼瞎心盲,是看走了眼才会把他给当成可怜虫带回家去养着的变态跟小白眼儿狼。逢人就说,见到路明川就是一顿大骂,以致于路明川在那一片儿都再也没法儿继续生活下去——
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给指指点点的议论不说,就连学校里的很多人,也都逐渐开始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他进行各种行为上的孤立和言语侮辱,说他是个喜欢男的,并且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的亲弟弟的死同性恋变态。”
“从而也导致了路明川因为在学校里多次跟同学打架而被学校给无奈劝退。”
顾知说:“哪怕他当时都已经因为拿到了全国初中数学联赛的第一名而确定被保送进了y市里最好的那所高中。”
这也是他到现在为止都一直觉得身边的大多数人都脑子不好还傻逼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只是圈地自重,压根儿就不会影响和妨碍到他人的事情,为什么会被这些人跟世俗所不容。
更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把别人单纯的取向不同,莫名其妙的变成恶意去伤害对方的所谓理由。
他不理解,并且一直都觉得这种行为是真的既无脑又傻逼。
所以一提起这个,说话的语气跟表情都不由得带上了些肉眼可见的嫌恶跟冷冽。
……
江遇从来都没在他的身上见到和听到过这样的神色跟语气,再加上路明川的事情确实也令人咋舌,所以颇有些怔愣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又倏然回过神来似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接着追问了下去。
“那林黯呢?”
他很是理性的蹙着眉心提起了这个故事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公。
“路明川被这么对待,林黯他……”
江遇说到一半再次强行摁住了怀里依然在准备着要伺机逃跑的猫。
“就全程都置身事外的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吗?”
他说着思绪无意识的一转,几乎是在瞬间就想到了一个顾知之所以会绕着这么大的一个弯儿来给他讲路明川跟林黯的故事的可能性。
“所以,也就是因为林黯那个时候的退缩和完全的不作为跟不发声,才导致的路明川到现在都还是不肯去见林黯。”
江遇几乎是在用着一种格外笃定和确认的语气定定的看着顾知:“而你之前,则是因为觉得我大概率上会跟林黯当初的选择和做法一样,担心我也会因为害怕和退缩而让你独自去面对那些来自外界的压力和流言蜚语,所以才会在当时拦着不让我出去?”
顾知被他问得一愣,估计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眸光奇特的盯着他看了十几来秒,才又摇着头否掉了他这个自以为还算精准的猜测。
“当然不是,”顾知说,“林黯不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有说。相反也就是因为他做了和说了,所以路明川才会遭到那样的对待。”
他先是把这两件事情的因果关系给江遇对调着说了一下,然后才又紧接着告诉他林黯这边当时又是什么情况。
“林黯患有先天性口吃和单侧听力障碍,因为身体缺陷的原因,所以基本上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从身边人那儿收获到的最多的东西,也都是来自同龄人的恶意欺侮和父母那儿的抱怨跟嫌弃。”顾知说,“而路明川教了他和人简短对话,在日常生活和其他各方面事情上也一直都非常细心而又体贴的照顾和保护着他,所以这个人是照进了他整个黑暗童年里的一束光,他自然是不可能会轻易的就让他的光被世俗的偏见和所谓的伦理道德所格挡住的。”
所以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还在事发的时候咬死了就是喜欢路明川不肯放手。
“于是——”
顾知在话音顿住的时候抬眸深深的看了江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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