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才的用词有什么问题,“为了赌一口气,就放弃自己所有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
“……”
江遇就不说话了。
事实上他也反驳不了。
因为在“上辈子”的后来他做得比现在还要过分——就因为高考后的一次话不投机的争吵,就直接拿着文科状元的分数,在志愿上填了北大青鸟和清华同方,搞得最后复读,成为了z市第一个因为任性而复读的状元郎。
所以就算是现在他已经算是“悬崖勒马”了,就算现在的裴苯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情,他也没法再若无其事的去反驳些什么。
哪怕是再继续若无其事的嘴硬。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有些令人扫兴。
江遇不想再提以前,现在的问题似乎也从他这里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建议,默了片刻,只好让这通不仅对他没产生任何益处,反而还被不经意的暗戳了一下脊梁骨的电话到此为止,又心不在焉的近乎敷衍的随便跟对方闲扯了几句就匆匆收了线。
然后抬脚就往楼下走。
因为是临时安排出来的,因而他们住的这栋宿舍楼就有些特殊——是由原来的教师宿舍暂腾出来的。
江遇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加上通往墙的另一面的小门也已经被临时封堵住了,所以也就一直都不知道,他们这栋只有三层高的小楼,其实是挨着旁边现在“真正”的教师宿舍区的。
一直到他沿着天台通向三楼的楼梯一路往下,走到转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破损掉,但或许是因为也没什么人上去,所以就还没来得及及时检修的窗户边,目光无意识的下瞥,在鲜少有人注意到的围墙另一边,看见两个还算眼熟的身影在一番明显是因为争吵而你来我往的挣扎纠缠完,最后以猝不及防的拥吻姿态结束的时候,他才模糊的意识到他们现在所住的这栋楼大概是什么地方。
不过什么地方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下面还依然无知无觉的在浓重的夜色中纠缠在一起的人。
江遇直接看得愣住了。
即便是他心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要做的其实是闭眼,或者说是立刻就转身下楼假装没看见。
直到一道耳熟而又总是令他条件反射的感到厌烦的声音忽然响在了他的耳边。
“嘿,醒醒,天亮了。”
江遇:“……”
下意识的就要侧身拿自己单薄纤瘦的后背去抵窗框。
“?”
不是,一片漆黑有什么好挡的?
顾知一脸的莫名其妙后退了一步。
但看着江遇挡得实在是神情和动作都过于认真的模样,只能在心里把原因归结到另一个东西上面了。
“我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半是玩笑又半是试探的问道,“这个窗户怎么了?”
江遇:“……”
确认性的盯着他看着几秒,见他确实不像是看见了自己刚才看见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又不动声色的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了下面的人已经不在了,才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旁边受了伤都还在不安分的到处乱窜的某人:“没什么,坏了。”
说着又一边抬脚往下走一边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为了找你,”顾知一如既往的拖着腔调跟在他身后说,“都快熄灯了你都还没回来,那我总得来看看。”
看个屁!不就是耽误了你一会儿准时入睡的时间?
虽然才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住了两天,但江遇就已经听说了这人有着一个跟他们这种一般学霸完全不一样的时间安排,一定要在十一点之前准时上床睡觉的老年人作息了。
于是他没好气的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就又更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你下午不是说虽然你救了我,但也还是不强制性的要求我负责么,现在这一副等着我回去伺候你的大爷模样又算什么?”
“?”
本来是大度放过他,却被忽然倒打了一耙的顾知缓缓的在心里打出了一个问号。
“不是,”
他有点儿没搞清楚这个下午明明还说着“不用,该我负的责我就一定会负,欠的人情也一定会还”,但还没过几个小时就忽然一副不想负责的模样的小朋友现在的想法和思路,颇有些好笑的问道:“我怎么就大爷了?”
他这好心好意又好脾气的找人找了人半天,最后还得笑脸相待的这算哪门子的大爷???
江遇:“你要早点上床睡觉林黯帮不了?”
言外之意,犯得着非得这么满楼满世界的找我帮忙???
懂了。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