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大可以坚持己见,用通讯符咒向阿尔法、王后艾拉坦亦或是苏菲亚寻求帮助,肯定能逃过这一劫,不过司洛利却莫名地不想这么做,或许是有点赌气地想反正阿尔法都派他代替相亲了,那怎么样也无所谓。
若说王族的血液光闻一口气就感觉得出是山珍海味,那么混血者则是气味一飘进鼻腔就教人反感,说不上来该用什么形容,但绝不会让人想品嚐,比感冒药水更难以下嚥,连司洛利自己都这么觉得。
「你是混血?」没见过世面的贵族小姐果不其然瞪大了眼,毫不掩饰反胃敢地遮住口鼻、一脸不可思议,「殿下知道吗?居然让你这种人随侍在侧?」
对于贵族来说,他们是骯脏到不该存在这个国家的生命。通常混血儿都会移居到没有种族歧视的他国,留在国内的少之又少且地位十分卑微,根本不该出现在王宫。
「殿下很清楚在下的身份。」司洛利将袖子拉上,冷静地把高脚杯放回原位,无视他仍在淌血的手,施了一个水系魔法弄清意外滴落至红黑地毯上的血花。
少女闻言更是不敢置信,忍不住脱口而出:「难道他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不晓得把你这种低贱的人种安置在身边是十分不妥的事,有损王族形象?连这种顾虑都没有还算是王子吗?」
「请不要这么说。」明明阿尔法的确就是那种乱来的王子、大概还认为王室形象什么的毁坏殆尽最好,可是批判的话语出自他人口中,司洛利还是有些不悦,「在下能断定您是在污辱王室,进而向上稟报。」
「你敢威胁我?」少女略显激动的站起,碰撞到桌子、放置其上的高脚杯掉下碎裂,里头的液体进而洒落一地。
「在下仅对于您对殿下的评论做出劝告。」
「该不会殿下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所以你现在才没事吧?」她以半肯定的语气发问,否则以王子高贵的身分,把这种僕人带在身边才真是污辱王室。
此时紧闭的门扉再次开啟,房中的两人皆是一愣。
阿尔法不及不徐的走进房内,贵族小姐也露出练习数百次的专业笑容,和先前完全两样,司洛利则是微微倾身鞠躬。
少女想确认是否为自己所想的那样,要真如此,她能利用身后庞大的靠山将祸害剷除,也顺带让王族欠下家里一笔人情债,可才刚张口就被打断:
「嘛,你就是那傢…我母后挑的人?」
少女的笑容更加灿烂:「没错。」
掛着一如以往的轻浮微笑,阿尔法的视线转向自家下属,「司洛利,你先退下。」
「是。」
下僕听话地离去,室内再次回归寧静后,王子牵起少女的手,「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呢,亲爱的小姐。」
「殿下,您的下人……」
阿尔法又一次打断她的话:「我没记错的话,血祭时的鲜血是优先供应给贵族的,你也喝了对吧?」
「是的。」
「很好,刀子给你,刚刚司洛利怎么割的你就怎么割的。」
金发少年不带一丝感情地下了命令句,在椅子上坐下,右手靠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满意地看着眼前少女一脸惊惶地拿起桌上仍沾着血的短刃,想用意志力阻止身体的行动却徒劳无功,尖叫着往自己的手腕划下一条颇长的口子。
原本他想说让司洛利来会面搞不好会看到有趣的场面,谁知传讯符纸放下去,越看越不对劲,等看见蓝发僕人割腕时他就已经火大了。
「我是公爵的独生──」
「再一刀。」阿尔法笑意更深,尖叫声再次回盪于室内,「贵族又怎样,我是王子耶。」
点明双方身分的差距,狼狈的贵族后裔便吐不出一句反驳的字眼,几秒后才捂着伤处破口大骂:「有你这种任性自大、欺负弱小、滥用权力的王子,我国的未来真是没救了!」
「本王子的确又任性又爱欺负人又滥用权威,把国家搞垮刚好是我的梦想之一,兴趣是叫千金小姐自残,你满意了吗?」
因这番话为之气结的少女,瞪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误的阿尔法,怒道:「包庇混血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确实不是好人没错,」面对少女的指责,阿尔法半点都不看在眼里,笑意也是一丝未减,「是个跟你一样的大烂人呢。不过司洛利可比你这人渣好太多,现在很痛吧?他也是痛得要命哦。」
「为了混血伤害血统纯正的贵族根本是不可理喻!」
「我就是喜欢混血,不然你想怎样?」懒得再交谈下去的阿尔法红瞳瞇起,「给我闭嘴,然后听好。从你踏入王宫起,今天晚上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回家之后放一把火烧了你家,之后去和警局投案,说是对家族积怨已深、放火后又良心不安才自首。现在你可以滚了,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少女瞠目结舌地听着王子下的命令,想大声斥责两瓣唇却紧紧地黏在一块儿,双腿也自动将她带离现场。
大门碰一声关上,房内顿时寂静无声。
阿尔法心知某人肯定没走远,传话要人过来,而对方甫一开口就是令他吐血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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