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闻人?”
于原喊了他两次,闻人岱才把视线从窗外收回。
临海城市到了八九月多台风,八月持续的烈阳终于收了神通,倏然换上副阴沉面孔,厚重的乌云云层分明,像不规则拼嵌一样布满天空。
草木泥土中的那股腥味泛滥,被风一吹吹到四楼高台,带来要降雨的气息。
“呃,外面有人找你。”于原面色有些尴尬,指了指门外。
他剜了一眼于原,随后站起身,走到门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边先截断:
“闻人同学,那个……球赛要加油,我会去看的!”纪明珠双手放在小腹上不停地打转,鼓起全身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身边的女孩听完脸上止不住的嫌弃。
“谢谢。不过没什么好看的,不用浪费那个时间。”闻人岱面上疏离,“还有其他事吗?”
纪明珠红着脸,愣愣地道:“没、没了……”
眼睁睁看着闻人岱头也不回地走进班,好友推了一把不争气的纪明珠。
真是对纪明珠无语了,是纪明珠自己说的跟闻人岱表白她才跟过来帮忙镇场子,结果又是和之前被骗的那几次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了:“听说闻人是个穷小子,你图他什么啊?”
“可是他成绩那么好,以后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以一起努力奋斗啊!”
纪明珠还沉浸在这次他对自己说了谢谢的兴奋里,“而且他哪里看得出来很穷的样子?有没有听错人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之前是听别人说在暑假的时候看见过他在工地帮忙,还有说见过他在修车行里帮忙拧螺丝的。”
纪明珠睁大了双眼:“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去那么多地方打工?!你肯定是搞错人了吧?高叁了大家忙着上补习班都来不及。”
“那应该就是误会了吧……或者是我的第六感?反正总感觉这人皮套下一定不是个好人,纪小姐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换个人喜欢?
十七八岁的年纪,很难界定喜欢的定义。可以喜欢零食喜欢饮料、喜欢小猫喜欢小狗,和喜欢一个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纪明珠不是很理解,但是只需要他望过来的那一个眼神,不管是冷淡的、还是疏离的,都宛如电光火石给心脏注入继续跳动的动力,支撑着她再坚持下去。
在他们四中里,闻人岱不算太出名,只是在附近的几个班里算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路过办公室总是能听见各科老师对他发牢骚,不是上课睡觉就是逃晚自习,被抓到了也就随便认个错,没半点反省态度。拿成绩说事,分数无可挑剔;拿作风说事,可是从来找不到他家长。
闻人岱身上有股不认识的反叛不驯的劲,越是好奇越是神秘,让人心驰神往。
闻人岱一坐回座位看他抬起左脚踹了下桌子,坐在他前面的于原就浑身剧烈地颤抖。
于原吓得转过来解释:“一定是校队那些人传出去的!和我没关系啊!”
闻人岱掀起眼皮,睨了他一个不善的眼神。
于原感觉这尊难请的神心情不太好。
“我跟你保证,真的就是最后一次球赛!”于原左手竖起四根手指,右手重重地拍在胸口,“还有,你去网吧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嘴很严的,你放心!”
“轰隆隆——”天际间一阵巨响,黑云也随着风涌动翻滚。
于原立刻捂住嘴,惊恐地看向外面的天气,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暴露了什么,转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这样看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下雨也给我完赛。”闻人岱语气骤冷,“没有再下一次。”
直到最后,苏茵也没给出个准信,扭扭捏捏地犹豫,一会说自己可能起不来,一会说被学校保安抓到怎么办。
她的抗拒没来由,他并不想逼苏茵。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苏茵更像一只有特有一番自己认知主见的小狐狸。
闻人岱想到刚才过来找他的女生,比苏茵羞涩,比苏茵娇弱,苏茵比她大胆、甚至是露骨,对他什么都敢乱说,给他口交完又亲他,说让他自己尝尝那是什么味道。
明明更多的事都做过了、在临门很不足轻重的事情上却犹豫地迈不出脚。
……这种诡异的违和感究竟是源自哪里。
他离开之前苏茵还在睡,宽松棉质的睡衣裹着身量娇小的人,露出来大半雪白瘦削的肩背。
苏茵胃口小,工作量又大,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还要他经常提醒。
但苏茵背上那一对蝴蝶骨漂亮得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带着女孩翩然飞去。
那样美丽灵动,让人无法抓住、也掌握不了。
之前他把精液射在那上面,腥白的与洁净的都盛在一起。那天她用了比平时更多的沐浴露,才把闻人岱的味道洗干净。
然后回来指着他鼻子骂:你是狗吗?玩气味标记呢?
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收了尖牙利嘴,小小地窝成一团靠在他肩头,蹭的他又一身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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