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的尸体尚未入墓地,正是重新验尸的好时机。
苏芷涵现在算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还是御林侍卫军副统领的结拜义妹,今非昔比。郑府的人得知她到来诚惶诚恐,只字不提的自家女儿的事,尽顾着招待苏芷涵。
正常情况下,儿女出事,当父母的应该痛心疾首,病倒的精神状态出问题的大有人在,再不济也要哭几场。但看郑员外郎的样子,好像有点悲伤但不多。
郑小姐是独女,理应不会有不受宠的情况在。
苏芷涵开门见山道,“这位是大理寺仵作,我们需要重新检验郑小姐的尸身,烦请带路。”
郑员外郎连忙称是,让底下人带夏丹雪进去。
周丝蓉站在旁边拿着笔和册子记录细节,苏芷涵趁这功夫问了问府上的人口。
原来郑员外郎的原配夫人早亡,夫人亡故第二年,郑员外郎便续了弦,新夫人一直无所出。
而现在,苏芷涵瞧一眼郑夫人鼓起来的肚子,果然是有了其他儿女,便不拿原配遗下的女儿当回事了。不管新夫人生的是儿是女,都会得到郑员外郎全部的父爱。
虎毒不食子,但人能冷漠到何种程度她是知道的。
这功夫,夏丹雪已经验完尸出来了。
苏芷涵两人赶忙围过去,“如何?”
“之前验尸应该是某个寺正自己验的,未经过我的手。”夏丹雪扫一眼郑家夫妇,“死者右前额有硬伤,是致命伤,应该是磕到了坚硬东西所致。背后有一片密集的针孔,腋下有拖拽痕迹,膝盖红肿应该是久跪,或者是被重力按在地上擦过的迹象。综上所述,死者在生前是受到过凌虐的,其次,她身上有浅色的外伤,这种痕迹非一日两日所能成。”
苏芷涵看向郑家夫妇,那二人惊慌辩解,就差指天盟誓了。
“我是真的不知情啊,她是我亲生女儿,断不会虐待她的,望苏大人明察。”郑员外郎此刻才算是声泪俱下,只是不知有多少真情多少表演。
一旁的郑夫人也频频保证自己绝不会虐待大小姐,夫妻二人手拉手,反倒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因为发生命案,书院被停封,等案子结了才能重新开门。案发现场被保存完好,苏芷涵在学堂溜达一个来回,这地方她也曾来过,没想到再来时却是为了查案。
苏芷涵突然回身,“郑小姐头部所受撞击有可能是她自己装的,还是有可能是被人揪住头发撞上去的?”
“据我观察,应该是自己撞的,如果是被人揪住头发去撞,痕迹应该会更大。”夏丹雪答道。
苏芷涵现在带有血迹的桌案旁,脑子里在重演案发时的画面。
“我说,有可能是那新夫人自己有了孩子,想争夺家业,所以派人跟着郑小姐,然后从背后一推。”周丝蓉信誓旦旦的说。
然而回答她的是两人异口同声的不对。
“如果真是府里人做的,他们会尽快处理尸体痕迹,不会等着我们再去复查。一个员外郎夫人,不会狂到这种地步。”苏芷涵皱眉凝思。
郑小姐没见过太多外人,不是家里人,就有可能是书院的人,如果都不是也只能判定是意外。
“我们再去见两个人。”
苏芷涵利用职务之便, 直接传了元三小姐和楚公子到大理寺衙门问话。
先到衙门的上楚公子,苏芷涵见到此人的第一眼便已经有了判定。楚公子相貌清秀,双手没有明显的茧子, 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公子。
自进门,楚公子时常低头弯腰, 问什么答什么, 声音略有迟疑但没有惊惧。
此人胆小怯懦, 在提及郑小姐之死时, 能看出他面露悲伤。
苏芷涵端坐于案前,“楚公子与郑小姐生前可是交好?”
“还,还成。”楚公子小声道, “我与郑小姐同窗, 她不大爱说话,都是我一直想与她结交, 其实她时常躲着我。”
周丝蓉在旁记录,突然插话, “你喜欢她,因为被拒绝心生怨念,所以下了杀手。”
楚公子一听立马就跪下了,“大人明鉴, 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的。”
苏芷涵看一眼周丝蓉, 后者立马低头继续记录。
虽然这家伙经常天马行空, 但这样诈一下,也可有所收获。
苏芷涵接着话茬, “你没有杀人, 但是确实倾心郑小姐是也不是?”
“我……”
楚公子的反应不再像方才那般激烈, 可见是说准了。
苏芷涵继续道,“你既然喜欢郑小姐,难道就忍心看着她枉死?你还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否则她的冤魂也是难安呐。”
屋子里沉寂一阵,苏芷涵没有再催促,只等着楚公子自己想明白。
半晌后,楚公子突然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天抢地。
周丝蓉被吵的心烦,“你个大男人,有事儿说事儿,哭什么?又没给你用刑,真是矫情。”
苏芷涵拍拍她的手,让她少说两句,随后允许楚公子又哭了一会儿。
一个生性怯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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