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闭嘴,滚回你自己院子里,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苏侍郎一顿厉声斥责中,二夫人赶忙领着儿女们行礼退下,留下父女二人相顾无言。红梅花瓣飘飘洒洒落在苏芷涵脚下,她垂眸瞧上一眼。听管家说,娘亲曾经最喜红梅花,所以才在府中命人种下满园的红梅,等到每年冬来,这里便成了她最爱的梅花林。
苏侍郎也盯着这个女儿良久,眼见她弯腰拾起花瓣时,竟一时有些恍惚。
“随我来祠堂。”
苏府的祠堂设在南院的最末,非过年或忌日,祠堂是不许人随便进出的。苏芷涵跟在苏侍郎身后踏入祠堂内,迎面便是满目灵牌和长明灯。
苏侍郎在案前点了三炷香,父女二人对着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叩首祭拜。
“你想不想听听你娘亲的事?”
苏芷涵抬眸,这是父亲头一次在她面前主动提起娘亲。以往苏府上下都很避讳提起苏夫人,就算提也是在私底下交头接耳。母亲离开苏府,至今下落不明,没说去哪里,也没人知道她去做什么。不少流言蜚语也随之而生,传言最多的便是说苏夫人和别人私奔了,更有甚者说她不是苏侍郎亲生。
但这些流言苏芷涵统统不信,她坚信娘亲当初丢下襁褓中的她一定是有苦衷。可娘亲为许将军遗孤,许氏其他族人早已不再世上,娘亲就像人家蒸发一般,根本无从查起。
所以在得到师父的消息后,她毅然决然的铤而走险,在圣上面前引起注意。她倒是要看看娘亲的失踪与大理寺有何关联。
苏侍郎回忆起往昔,似是有无限感慨,他面对祖宗牌位,叹息一阵才娓娓道来。
正如苏芷涵在下人那里听得一般,苏夫人是许将军的独生女许漪,许氏满门忠烈战死沙场,只余下一个女儿无亲无故。陛下将其指婚苏府,苏侍郎与许漪相敬如宾,却并不心悦于她,没过多久相继纳了两房妾室。他与二房恩爱,二夫人诞下一儿一女,虽为庶子,却得其宠爱,一切吃穿用度与嫡出无异。
许漪生下苏芷涵不久,两人感情逐渐有些升温。然而突然有一日,许漪毫无预兆的不见了,寻遍整个洛阳城都未找到一丁点踪迹,苏府上下也无人知晓夫人到底去了何处。
苏侍郎叹声气,“说到底我对你娘亲不够关爱,我时常也在自我反省,如果那时候对你娘亲好一点,也许她就不会离开了。说来说去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看着你这般成才,我相信不管夫人在何处想必也是欣慰的。”
苏芷涵低头笑笑,她知道父亲是在向她示好,可最后这番话来的有些晚,晚到她听后居然无动于衷。
三日后,大理寺派人送来了录事的官服。麋棕色朝服加身,墨发高高束起,头戴纱帽,脚踩玄色缎靴,女儿的娇态全被掩下,反而平添几分英气。
苏芷涵甚少出府,更别提接触大理寺衙门,头一次入大理寺,她是由侍卫带着进去的。
朱漆大门前左右各立一尊石狮子,鎏金匾额高悬,仅仅三个字便彰显出威严肃穆。
穿过两个院落,她被带到卷宗阁内,这里分内、中、外三阁,内则是存放大理寺办案的所有卷宗,中是主簿所在之地,而外则是主簿手底下的录事常来的地方。
方才她进门时,就见有个人在外阁忙碌,那人手里有一摞册子,案子上还摞着两摞,几乎都要把头埋进册子里了。
看来录事的活儿也是很繁重的。
进到中阁后,侍卫朝着案前的人拱手拜道,“尚大人,人已经到了。”
苏芷涵跟着行礼,“苏芷涵参见尚大人。”
尚主簿点点头,那侍卫就退下去了,她看向苏芷涵时不由打量一番,“这几日都是你的传闻,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从今日起你便和丝蓉一起整理卷宗。卷宗的量可能有点大,你与她分担就是。”
“是!”苏芷涵恭敬回道。
师父说答案在大理寺,可没说在大理寺谁的身上。她想着如果能进入到存放卷宗的内阁找出在娘亲失踪前后发生过的案子,说不准能查出蛛丝马迹。
这时候,忽闻外头有笑声传来,人未到声先至。苏芷涵好奇的看过去,就见一个膀大腰圆、脸上留着络腮胡子的人大大咧咧走进门,观其穿着应该管衔不低。
“尚大人,我要出门去勘察现场,手下被袁寺丞调走了一些,人手不够。把你手底下的人借一个给我用一用呗,顺便也可以当场记录现场情况。”
尚主簿答应的很爽快,刚好身边站着苏芷涵,于是说道,“你协助赵大人去案发现场。”
不等苏芷涵应下,赵寺正看她一眼,面露难色,“不是,我说尚大人,您手底下不还有那么多侍卫了,派一个女娃来。”
“女娃怎么了?”尚主簿瞪眼道,“你说,女娃怎么着?”
赵寺正立马声音虚了,赔笑道,“没有,我不是那意思,女娃好,挺好。”
尚主簿翻个大大的白眼儿,一拍桌子,震的另外两个人都跟着肩膀一颤。
“芷涵,你去跟着寺正大人好好学习。”
苏芷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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