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枕面露纠结,两只手握着油纸,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罪恶的手。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有个人骑着车子载着他念了一路的花包子,正与他驶向同一个地方。
扣子(入v公告)
邝深早起的时候,右眼皮就在时不时地跳。他总感觉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早起洗漱的时候,周阳跟石五柱撞了下,没留神旁边,一碗粥盖在了邝深那个破旧单薄外套上。
碗掉在地上,摇摇晃晃转了小半圈,发出“镫”的清脆一声。
霎时,四下俱静。
周阳虚着心喊了声:“邝邝哥”
邝深刚脱了外套,套头换了件内衬。他神色淡淡地拉好衣服,轻按了下眼皮,没有说话。
“邝哥,我给你洗洗吧。”
“不用,出去吧。”
邝深护独,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
周阳觑了眼邝深脸色,也没敢再开口,蹲着拾起碗就跑了。石五柱比他跑得还快,早起打的饭都不要了,缩着脖子,贴着墙跑了出去。
帐篷里本也没几个人,按理早起后就不能再回宿舍。敢进来都是胆大的,溜进来躲风偷懒的油滑子。
屋里人很快散了干净,邝深穿了件洗的发白的灰褐色内衬,拎着两件脏衣服。临出门的时候,听着外面北风呼啸,他迟疑一瞬,又拐进来,穿了昨天家里送过来的蓝色棉袄。
针脚粗的不行,棉花也没铺平,两个袖子都有些错位,扣子缝的松松的,感觉随时都能掉下去。整个衣服也只有拎起来的时候,像个衣服。
谁做的,简直不能太清楚。
邝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下棉衣,微摇了下头,眼里却难得露了分笑意,心情微好了些。
“还真是个祖宗。”
江华早起有个会,又停了一趟邝深家。再赶到工地的时候,时间都有些来不及了。
江华拎着包子刚到了宿舍,还没来得及找笔记就被师兄拉去开会。他想着既然早起都发饭了,那就中午再送。
但江华没想到的是,他没赶上,自有人赶上了。
邝深去河边拎着两件洗干净衣服往回走的时候,就碰见了在林子里像无头苍蝇乱转的童枕。
童枕一见他就两眼发亮:“哥。”
“你怎么来了?”邝深要上工,没时间跟他多说,也没停下脚步。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童枕微微有些心虚。
“不用,不缺。”
“不是,哥,这家包子真的特别好吃!你肯定会喜欢。”
邝深赶时间走路的时候从来不等人,童枕习惯性的小跑着追。
跑的有点急,没看见底下有个小坑,陷进去的时候,下意识往前想拽下邝深衣服。
邝深本来没动,后来见他伸手,竟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童枕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手还在身在半空中扒拉着。
“哥?”
邝深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见还是崭新如初,才轻咳了声:“摔着没?”
“没。”
童枕毕竟年轻,又是经过摔打的,也没这么娇。先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包子,见着没事后,又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脚稍微有点疼,但不碍事他走。
“哥,你做棉袄了?”童枕眼睛也落在邝深新棉服身上,眼睛亮了亮,还有些感动。
他哥终于舍得花钱给自己做件厚衣服了。
“哥,你这衣服真好看,颜色好看。”
邝深嘴角无意识弯起,又很快被他觉察,不动声色压下。
“是吗?”
“对呀。这颜色多好看呀,”童枕丝毫不知人心险恶,又夸了好几句,才看到这件衣服的一点儿不对,“就是,这怎么有点没对齐。”
说着,他就想上手帮他哥拽一下。
邝深听了这么多句好听的,心里舒畅了些,伸手挡了下,难得和气说了句。
“不碍事。”
“咋不碍事,都不板正了。”童枕还以为他哥再跟他客气。于是,更加热心了。
他趁邝深手拿衣服,没留心,猛拽了下衣摆。
太想帮他哥做点什么了,于是,童枕的劲儿就大了些。
紧攥入手是一团暖和和的棉服,猛地一拉。而后,就是几道“哗啦”,随后就是细碎东西落地声。
他抬头,就见他哥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串子,一排扣子就剩头尾两个扣子颤颤巍巍挂在风中。
“”
邝深闭了闭眼,一时间竟有些不想说话。
他么的。
他刚刚洗衣服的时候都没舍得穿着。
童枕看他哥脸色都有点沉,也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
他喉咙动了下,干巴巴道:“哥,那什么,你这衣服买的不太行啊。”
“滚。”邝深不想说话,蹲着把这几个扣子拾起来。
家里那位做事向来都是喜欢乱省事。从前是,现在也是。
童枕帮他,还在碎碎念着:“哥,你这衣服做的可真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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