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想起那天吵架的时候,大毛娘春荷帮自己家里说过话,没多为难他,还把他刚刚抠下来的枣糕掰开,递给他一块。
“这次就算了。但你以后不准再欺负我们家孩子了,记着了吗?不然,晚上糯糯爸爸真的会回来找你!到时候,”江芝刻意停顿了下,大毛身体不自然地抖了抖,扁扁嘴,又哭起来。
“我不敢了!你别让糯糯爸找我,我…嗝…我不敢…呜呜呜…嗝!”
大毛长这么大都没哭这么伤心过,哭到最后打嗝打的都停不下来。
江芝叹口气,给他倒了杯热水喝,又按着他低头跟家里两小的道过歉,才把人放走。
收拾完外面的熊孩子,江芝又看向家里的小崽子,忧桑地叹口气。
“子城,”她刚开了口,子城就垂着头道歉,张口就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人打架。”
“”
这孩子敏感心思又深,性格还有些偏激,书里写他最后的结局,也是边缘线上游走。纯纯是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主。
自打刚嫁过来那年,江芝对他渐没好脸色后,他也没再喊过自己小婶。性子执拗不转弯,她也确实不好开口。
江芝揉了把他头发,笑了:“不是这个。你刚刚保护了妹妹,这个很棒,是个有担当的小哥哥。表扬表扬你。”
“啊?”子城愣愣抬起头,眼里都是不可置信。而后渐渐转为疑惑和戒备。
他都打架了,小婶还能表扬他?
江芝没错过他神情变化,没说什么,只又稍微提了句:“我知道你刚刚动手是因为大毛说了不好听的话,侮辱了家里面的人。维护家里面的人没有错,别人欺负了你,你打回去也没有错。但小婶想让你认真地想一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除了动手以外的其他方法。”
“其他方法?”
“你看,大毛比你稍微壮实点,你或许动手还能打得过。那要是换了个跟你小叔那样高的人,你该怎么办?总不能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吧?”
子城下意识地点头,对呀,他小叔小时候不就是这样长起来的吗?
只要没被打死,那下次打趴下的就一定会是对面。
“子城,”江芝看向他,握着糯糯的小手晃了下,“你要知道,拳头只是我们自保的一种方法,但不是唯一的方法。更不能本末倒置,你能明白吗?”
子城眼里露出些许茫然神色。
江芝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看着时间差不多,哄他们两个进屋午睡。
临近屋的时候,子城突然开口,很认真地看向江芝。
江芝以为他想明白了,挑了挑眉,停下步子,等他开口。
子城眼里发光,问的极其认真:“那个,我小叔今晚真的回来吗?”
“……”
江芝扯了下嘴角,学着他的语气,回答地也很认真:“你小叔今晚是真的回不来。”
“……”
子城“哦”了声,低着头,失落地往屋里走去。
原来小叔没说错啊,漂亮的女人真的都好会骗人。
—— ——
晚上,家里刚吃过饭,天已经完全黑了。由着是个阴天,天空里连颗星星都没见到,北风呼呼地吹着人脸疼。
江芝刚把明天要用的红枣泡好,家里的木门就被人轻轻敲响。她举着煤油灯去看,江佑背着筐子,冻得直哆嗦。
“二哥?”
“进屋说。”
江芝忙把人迎进屋里,又趁着厨房没灭火给他倒了碗热鸡汤,又哈了两个热饼子。
“先吃点东西,怎么这么时候过来了?”
他们约的时间明明是下午。
“下午大队盘账,妈的,冻死了。”江佑捧着碗鸡汤“咣咣”地喝了一大碗,才勉强缓过劲儿,“我也没想到今儿晚上风刮的这么大。”
江芝听外面冷风猛拍着窗户,肆虐着大地,逼低着气温。握着手里还没成型的布料,有点担心还躺在河道旁的邝深。
“我听村里的老把式说,过两天就要下大雪。”江佑大口啃着饼,“咱们趁这两天要不就多做点。过两天,路不好,生意估计也不好做。”
“好。”
江芝没意见,又从江佑手里接过今天的钱和票子。两天加起来除去本钱还能有十四块钱的赚头,外加二十斤的粮票!
江芝弯弯眼,数钱笑得美滋滋。她把钱按说好的分江佑两成。江佑也没客气,他虽结了婚,但这几年在大队部也确实没挣到什么钱。
不过两天下来,他现在手里就有了将近三块钱和四斤的粮票。江佑心里高兴的,态度也从原来的帮小妹转向认真思考怎么把这生意长久且稳妥地做下去。
“粮票就不用给我了,咱家不缺这个。”
“咱家不缺,那你就拿回去给嫂子呗。”
两人都结婚了,也不可能再向小时候那样东西不分彼此。尤其,还是粮票这类日常必需的东西。
江佑摇了下头,没再推让,但也没往下深聊这个。
“我今天上午去市场转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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