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装满两个竹筐的东西放在他们脚底下:“你们对一下东西。没什么差了,就把钱给结一下。”
竹筐最上面放着的就是江芝手写的那张纸,旁边又被人附上一列,标明了的价钱。
粗略一算,近五十。
江佑眼都直了,却看见他妹子蹲着认真核对了遍东西,又笑吟吟开口,要了四斤棉花,成功凑了个整。
他知道东西贵,但也只是个模糊概念。没想到,这钱一笔一笔算下来金额这么高。
这邝深之前是攒了多少家底。
江芝付完钱,那人还送了江芝一个竹筐和一小捆五颜六色的布头。
江佑帮江芝扛东西的时候,心都还在一抽一抽的。
心疼的不能行。
江芝也心疼,这一下子就出去了四分之一,剩下的钱她至少要花到过年呢。可现在买的又都是离不了的东西。
心疼也没法子。还是要看看有没有挣钱的进项。
那人送他们出去,路过零嘴摊,里面有两个人正拿着小称在称被切成小块小块的绿豆糕。门口台阶上还坐着个正背着筐子等着的人。
绿豆清热解毒,绿豆糕做出来口感细腻,清香绵软。做得精细的,入口即化,又带着丝丝甜意。受众广,孕妇、老人、小孩都能吃。
江芝目光停了在那里,脑子却闪过想法。
或许
“你们收红枣糕吗?”
“红枣糕?”
今年收成不好,还没见过枣糕这类东西。
那人看了眼江芝,后者眉眼弯弯,娇脸上扬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笑,问得大方坦率。
“你要是能做,可以带过来,我帮你往上问问。”
“那我明天带过来。”
“行。”
江芝含笑道谢。那人从她笑靥如花的面庞上收回视线,错开步子,送他们出去。
江佑蒙了,没想到江芝胆子这么大,三言两语商量个事。他全程都没能插上一句话。
出了门,江佑把两筐子东西挂在车把上。
“你可真出息了。什么话都敢说。”江佑骑车载着江芝,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明天真准备来啊?”
“来。”
“你认真的啊?”江佑猛一刹车把,回头看她,眼里都是不可置信,“邝深知道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在家。”
这公社大半圈逛下来,街边零零散散的,也确实有人在巷口人群堆里或挑着扁担或带着蛇皮袋子警惕着买卖着东西。
环境确实宽松许多,书里的东西也不完全是假的。
江芝没有开玩笑,是真准备做这件事。
“你等着吧,爹知道,肯定会吵你的。”江佑劝不动她,也是很头疼。
江芝努了努嘴:“不许告状。”
“不告状?”江佑重新抹着车把,继续往前蹬着自行车,嘴里喃喃,“不告状,爹要知道了,不抽死我。”
江芝咬了咬牙,铁了心要做:“随便你。”
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受呢,她都结婚了,隔着村子呢,大不了就挨顿批。她爹也做不出来上门盯着她的事儿。
江芝看着软,其实心里老有主意了,属于最难搞得那种,软里带着韧。
兄妹两谈崩了,都憋着劲儿,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再回到公社医院,秦云也刚下手术台,还是忙的不得了,安排个年轻医生给江芝量了体温,检查了下。
喉咙有点发炎,没什么大事,秦云放下心,话还没说上两句,又被护士叫走了。
兄妹两尤其是江芝,从小就在这忙碌环境下长大,适应极其良好。拿了盒药也不需要人送,江佑用自行车驮着江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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