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修水渠的事儿,邝深承他的情。
“傻小子一个,但心眼实,还算老实。”葛仲笑了下,对良柱还算满意,又撞了下邝深肩膀,一脸坏笑,“你让我办的事,童枕这小子去办了。家里祖宗没事吧?”
葛仲没见过江芝,但听过江芝各种“声名远扬”的事迹,话说到这,也多是带了些许不满的。
邝深摇了下头,没多说。
“你帮我年前收半筐鸭蛋和两封果子。”
“又是给你老丈人家送去?”
邝家特殊,平日里哪儿敢这么扎眼。这些东西收了,也只会给江芝家送过去。
“你这娶个媳妇真跟供个祖宗似的,逢年过节还要上供。”
邝深轻扫他一眼,后者自觉噤声,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邝深从兜里掏出最外面的几张纸币塞到他手上:“走了。”
“邝哥,”葛仲喊住了他,“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不知道我最近快被郇谦这个逼整死了。你之前的那些刺头弟兄,我可管不了。”
底下人怎么样,邝深心里有数。知道葛仲这样说,也是想让自己回去,重拾旧业。
他摇头,用力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干。”
都是聪明人,又都过了命,知道对方性子。话都点到为止。
葛仲狠搓了把脸,呼出一口气,没再多费口舌。
“那邝哥,我先走了。”
“嗯。”
邝深看葛仲越走越远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托在怀里尚有余温的泥饭罐,淡淡收回了视线。
背过身,逆着风,不回头地朝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 ——
次日,江芝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很亮堂了,拿出她妈给她的压箱底嫁妆——老怀表,看了下时间。
已经快十点了。
江芝拿手背敲了下额头,说是要早起做饭,也没起来。
穿好衣服,就着屋里热水洗漱,端着盆出去倒水,才发现家里只剩下两小只了。
“妈妈!”
糯糯被子城拘在屋子里玩,透过窗户小小的缝隙看见江芝,两个小胳膊有力地挥舞起来。
“我在这!”
“看见你了。”江芝把盆放屋里,又进了周瑛屋子,把糯糯抱了起来。
她问子城:“早上吃饭了吗?”
子城抿了抿嘴:“爷蒸的红薯,给妹妹煮的小米粥。”
“你爷奶呢?”她问,“是不是又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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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奶是不是又没吃饭?”
子城不吭声。
江芝心里也有数,九成九是没吃饭。
欸。
江芝叹了口气,老的不吃饭看着是省粮食了。但最后人都没了,省下来的东西还不知道便宜了谁。而且,还还无形之中给家里唯一一个懂事却又无能为力的子城极大地负罪感和心理压力。
书里,子城后来也跟老的学,饿坏了身子,营养没跟上,个子没长起来,心里还出了问题。
江芝有点头疼。
怀里的糯糯红润着小脸,身上散发着奶香奶香的味道,黑葡萄似的眼睛明亮又闪烁,小扇子般的睫毛又长又密。
“妈妈,饭饭。”
江芝吸了口自己闺女,逗得糯糯“咯吱”笑起来,清脆地童声响在屋里,瞬间散去了屋里透不过气的压抑。
“是不是又饿了?妈妈摸摸肚子饱不饱?”江芝把手隔着秋衣放在糯糯肚子上,小肚子还有点饱,估计是也刚吃过饭没多久。
“肚肚饱的,”江芝给糯糯拉好衣服,“等一会儿再吃好不好?”
糯糯小手搂着江芝脖子,软软道,“妈妈、次!”
子城在一旁解释:“奶在厨房给你留了饭。”
江芝怔了下,又笑起来,仗着身高压制,又揉了把子城头发,带着两孩子去了厨房。
说是留的早饭,也就一个红薯,一碗半稠不稀的小米汤。
小米汤煮得软糯,江芝喜欢吃甜的,又往里面加了点红糖。无论什么时候,糖对小孩子诱惑都是最大的。
“妈妈,要次!”糯糯踮着小脚,眼巴巴地看着江芝手里的小米汤。
“要等一下下。”江芝看了眼站在糯糯后面,两手虚护着糯糯的子城,心弦一动,“糯糯,你跟哥哥一起吃好不好?”
糯糯瞬间想起自己还有个哥哥,回头看见子城,也不慌了,小脚也不踮着,扬着笑脸又扑到子城怀里。
“次!哥哥次!”
九岁的小子城抱着糯糯还有点吃力,索性糯糯听话好打发,乖乖拽着子城袖子,两个小娃娃排排坐在厨房的长凳上。江芝先把红薯掰开,两孩子一人一半拿着啃起来。
等她把红糖拌均匀了,又把小米粥倒开,一分为二,一碗递给子城,另一碗端着喂给糯糯。
甜滋滋的小米粥喝到嘴里,糯糯小脚高兴地丫都一晃一晃。
江芝看了会儿,忍俊不禁。但也没敢让她多喝,喂她一勺,自己捧着碗喝一大口,喂了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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