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的虫鸣在夜晚格外清晰,玫瑰丛的芳香从枝叶掩藏下渐渐飘散。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掩盖,四周是浓郁的黑。
“砰!”木门被粗暴地踹开,突兀的响声惊碎了花园一角的寂静。
屋内点着灯,正坐在桌前一笔一笔艰难练习书写的塞利尼听到来人弄出的声音,有点被吓到似的抬起头,看向她。
是艾比。
她穿着一身蓝色软绸缎衬雪白花边的宽大衣裙,闯进木屋,垂在身侧的手里仿佛还拿着什么东西。她快步走进屋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塞利尼依旧感受到了她的强烈的情绪,她在生气,很生气。
他心里隐隐有预感她为何而来。
塞利尼放下羽毛笔,牵起一个自然的微笑,就像以往一样。
“艾比,你来了。”
嘴角微笑的弧度还没有抬到最高处,就被她接下来的举动震惊到笑意落空。
夏洛特置若罔闻地快步走到他面前,用力抓住他的领口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
塞利尼被推搡着向一旁的床上倒去。大幅度的动作间,桌上的墨水瓶被晃倒,黑褐色的液体汹涌地肆意流淌在桌子上,将纸张浸透,也将几件小型木雕的底部涂染成黑色。
他重重地摔在床上,紧接着夏洛特就直直压坐到他身上,丝滑的绸缎面料衣裙被无所谓地挤成一团。
夏洛特一言不发地继续手里的动作,塞利尼这才发现,艾比手里拿的是一捆绳子,像是园丁给树木冬天缠绕保温用的那种绳子。
夏洛特快速地用绳子绑住他的手腕,穿过后腰、肩背、臂弯、脖颈,很快就将他绑了起来,以一种难以挣脱的姿势和熟练的打结手法。
她的力气不算小,但也没大到让他招架不住的程度,可塞利尼就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一样,在她沉默的愤怒下,只是束手就擒,任凭摆布。
塞利尼看着她的动作,并不说话,一时间拿不准她到底打算对他做什么。
夏洛特打了一种最牢固的水手结将这个高大的男人绑起来。让塞利尼以一种侧俯身的姿势躺在床上。
她则是从床上起身,走到床边,轻轻一跳,坐上那低矮的窗台。就像他们之前和好的那晚,她穿着一身红裙子坐在窗台上,听他弹琴。
从刚才的暴躁愤怒慢慢冷静下来。屋子里是松脂和木料的气息,还有刚刚倾流出的墨水的铁石一样的气味。
刚来人间时的那段时间里他和诺拉过了很久的清贫日子,到现在塞利尼已经习惯晚上只点一根蜡烛。
蜡烛的火苗在跳动着,一些烟雾焦油印在玻璃的灯罩上。
“金斯利告诉我了,你跟他说的那些话。”
塞利尼看向她,正好与她的目光相撞,他被她看得有点心虚,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塞利尼,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的声音听上去飘渺得像是从远处传来,语气里是失望和不解。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金斯利那天跟她说,他在游览花园时偶然遇见塞利尼,塞利尼邀请他到木屋喝茶。他们简短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塞利尼就跟他说起了她,并主动向他透露夏洛特的喜好与习惯。
“他似乎早知道我在追求你,可他还说些对自己不利的事,言语间似乎还非常希望你能够嫁给我。你的那位情人,真是与众不同。”金斯利也感到稀奇。
难不成,他是为了他和夏洛特结婚后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些,所以这才来撮合他们,提前向他示好?
夏洛特听到这话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第一反应是金斯利在说玩笑话,但他说的那些事情,确实是只有她和塞利尼才知道的。夏洛特压下了心底的怒意,随意将他敷衍过去。
那晚过后她才慢慢察觉出来不对劲,细想起来,塞利尼已经好些日子没出现在她面前了,仿佛在故意躲着她,还跟金斯利说那些话。
难道他准备背叛她?想要借此机会逃出巴特家?但她实在想不出这条从海里爬上来的人鱼会移情别恋上谁。
这股气憋在她心里好几天,直到今夜她再也忍不住了,非要找他问个清楚不行。
“你跟金斯利说我的喜好和私事,怎么,是打算撮合我们俩吗?塞利尼。”
听到她说到那个人的名字,塞利尼不由得一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夏洛特见他不出声,鼻间发出一声冷哼。跳下窗台,踱步到床边。她的影子遮住了一部分蜡烛的光,投在他的身上。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她侧身坐在床沿,伸手拂开他脸上的几缕发丝,“对我讲真话,你骗不了我,塞利尼,你知道的。”
她的手在他脸颊触摸,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温度。曾经对他来说烫热的温度变得温暖,他也有了和她一样的人类温热的血液。
成为人类后,有一次他不小心被雕刻的锉刀割破了手,流出的血液不再是淡青色,而是鲜艳的红色,红得就像海上的落日。
他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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