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路上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云中郡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
用菟裘鸠的话说就是: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是处!
而等他们看到云中郡的县城的时候,多少松了口气——可算是到了。
因为到了目的地,所以哪怕云中县县城特别小特别破,甚至还不如扶苏的一座庄园大,他们也没什么表现。
毕竟经过了一路的打击,这一路上大部分地区还都荒无人烟,他们的精神已经极其坚韧,当然也可以说麻木了。
云中县的县令早早出城迎接,早在知晓这一次的郡守和郡尉身份的时候,云中县县令就愁得胡子掉了一把。
这几尊大神他哪儿供得起啊,万一惹这些人不高兴,会不会直接砍了他?
要知道他原本是燕国人,云中县被占领之后,他的县令也没被撤下去。
大秦的官吏十分缺乏,只要不是反秦反得特别厉害那种,基本上都暂时不会裁撤,都是等到以后有了合适的慢慢换。
这就导致云中县县令深深觉得自己这个县令已经做到头。
一旁的县尉说道:“大令何必忧心,听闻那两位极受陛下宠爱,又在国都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吃得了这边塞之苦,想必过不久便回去了。”
县令看了他一眼:“我怕他们回去之前先摘了我的项上人头!”
县尉听了之后也不由得十分担心,有些怏怏不乐说道:“陛下这是怎么想的呢?”
县令也很想知道,他们对于这样的安排嘴上不说,心里也有那么一点不满。
不过这点不满在接到人之后就直接不翼而飞——云中郡这么个小地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美人。
别的不说,就为首三人的那个长相都让人对咸阳心生向往。
县令难得有些自卑,拽了拽身上打着补丁的官服,对着扶苏行礼口称郡守,然后又对着嬴华璋行礼称郡尉。
嬴华璋看了一眼旁边的菟裘鸠,轻咳一声说道:“你认错了,这位才是菟裘郡尉。”
县令抬头看了看菟裘鸠又看了看嬴华璋,一脸茫然。
他听闻菟裘郡尉乃是攻破楚国新都俘虏楚王又一箭射死项燕的猛人啊,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不像。
倒不是长相问题,菟裘鸠身高也不算矮,跟扶苏差不多,比嬴华璋矮一点。
他们三个也都不是膀大腰圆的类型,县令之所以会认错根本就是气质不同。
扶苏为首,虽然气质温润但也自带上位者的贵气,嬴华璋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神锋利表情凌冽,给人一种压迫感。
唯有菟裘鸠,周身气息十分平和,一看就让人心生亲近,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带兵打仗的猛将呢?
所以县令下意识地认错了人,他心中十分懊悔,连忙赔礼说道:“是下关眼拙,还请郡尉原谅则个。”
菟裘鸠看了看身旁的嬴华璋,人家骑在马上腰背挺直,一看就不好惹,再看看自己恨不得躺在马上的样子,觉得也没办法怪县令认错人。
他直接下马说道:“无妨,入城吧。”
县令偷偷看了菟裘鸠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尴尬地移开眼神,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位郡尉看上去就是个好说话的,他打探到的消息到底对不对啊?
菟裘鸠他们跟着一路入了城,城里人口十分稀少,而且大部分衣不蔽体,哦,衣不蔽体好歹还有衣服,大部分人身上只是有块布头,小孩子更是穿衣服的都少。
他看着这个场面恍惚想起了非洲儿童,感觉眼下的场景跟那些照片极其相似。
他越看越是心情沉重,这个地方任何基础都没有,说是一穷二白都不为过,想要赚钱修路可太难了。
可不修路就走不出去,走不出去就赚不到钱,这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更可怕的是这个地方可能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
菟裘鸠没在脸上表现出来,看上去竟然是整个队伍之中最平静的那个。
扶苏和嬴华璋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们两个自小在锦绣堆中长大,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做了什么惹嬴政生气的事情可能要被揍这种问题。
自身所处的阶级让他们从来没意识到世界上还能有穷成这样的地方,或许之前听说过,但没有亲眼看到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县令一直在偷偷看着几个人的表情,扶苏和嬴华璋先是惊讶,后是皱眉,虽然没看出嫌弃的意思,但看起来的确是不太高兴。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菟裘鸠,唯有这位看上去很平静,并没有十分意外,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怜悯。
县令放心不少,有怜悯就行,他怕的就是这两位嫌弃云中郡,到了这里就胡搞。
这边的平民经不起折腾了啊。
等到了县衙之后,菟裘鸠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忽略了一个问题——穷成这样的云中郡,县衙必然也不是很大,这里还没有郡守府,他带来的那么多人和东西,根本没有地方放。
不仅如此,他们三个也只能挤在一个小院落,那个小院落一共就一间正房,两间厢房。
这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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