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华璋动作一顿,按照道理来讲他跟菟裘鸠又不是真正夫妻,分开睡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那么一点不想分开,或许是睡着了的菟裘鸠还挺有意思的。
于是嬴华璋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然后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和主婿不合,婚后第二天就开始分房?”
菟裘鸠微微一愣,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他纠结了一下说道:“那不如分塌?”
房间部分,床分开就好了吧?
“新婚一年之内婚房不能动。”嬴华璋又否定了他这个想法。
菟裘鸠最后只能叹息说道:“那……那怎么办?”
“回来再说,你再不梳洗怕是来不及去见父王。”
菟裘鸠听后顾不得想怎么分开睡觉的事情,立刻蹿了起来。
嬴华璋看着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说菟裘鸠是小傻子真的不是他骂人,这人怎么能做到又聪明又傻的?
公主府内的事情谁敢随便往外传?
更何况公主与主婿婚后如何也没什么人在意,看阴蔓婚后明显不如意,可谁又关心呢?
公主的婚事更多在于政治意义。
可偏偏菟裘鸠就信了,完全忘记嬴华璋不是普通公主,他手上还掌握着直指,谁敢私下里乱传话都是活得不耐烦。
哦,他不在意的情况除外,之前那所谓克夫的传言他自己都没放心上。
不过菟裘鸠想不到这里,他自然也不会提醒,慢悠悠的也开始梳洗穿衣上妆。
他们两个今日的打扮跟昨天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的饰品和花纹之类的稍微简单了一些。
菟裘鸠准备得差不多之后就看到嬴华璋坐在那里任由宫女给他上妆。
原本已经略显男性化的轮廓在妆容的掩盖下逐渐变得柔和,一并掩盖掉的还有嬴华璋那颇具攻击性的美丽,让他看起来美。艳却又不会咄咄逼人。
菟裘鸠这时候才发现,其实卸妆之后的嬴华璋跟秦王又多了几分相似,只是,或许是太熟悉的缘故,他在看嬴华璋的时候,已经不会联想到嬴政了。
小宫女们见菟裘鸠一直盯着嬴华璋上妆,其中一人含笑问道:“主婿眼都不眨地看着公主,难不成是想要为公主画眉?”
菟裘鸠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愣神的时候已经被小宫女们推到了嬴华璋身边。
嬴华璋转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菟裘鸠莫名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我不会,万一画坏了怎么办?”
嬴华璋直接把眉笔往他手里一塞说道:“眉形是已经修好的,你顺着这个形状画就是。”
菟裘鸠捏着眉笔,在众人的围观之下也不好再拒绝,只能跽坐在嬴华璋身边,挺直身体认认真真观察对方的眉形。
在观察差不多之后,菟裘鸠这才托起嬴华璋的下巴,小声说道:“那……那我试试。”
嬴华璋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菟裘鸠没敢跟他对视,小心的用眉笔将眉形画了出来。
等他画完之后就感觉自己手心都是汗。
一旁的小宫女清脆笑道:“主婿的手可真稳。”
嬴华璋也应道:“画得不错。”
菟裘鸠眨了眨眼也跟着笑了笑,这样的场景就好像他跟嬴华璋真的是新婚夫妇一样。
出门的时候,菟裘鸠跟嬴华璋两人共乘一车,坐在车内,他低声问道:“公主,那个梦……”
嬴华璋伸出食指点在他唇上说道:“既然你都知道就叫名。”
“华……华璋。”菟裘鸠小声喊了他。
嬴华璋点头略一思索说道:“见机行事吧。”
都说他是秦王最宠爱的女儿,但就算是嬴华璋有的时候也摸不清自己父亲的想法,当然最主要的是就连他都没把握能瞒过秦王。
想一想若是秦王没有这份对一切了若指掌洞若观火的本事,怎么可能放心大胆的把直指交给嬴华璋?
菟裘鸠听到这四个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见机行事……他的临场反应能力基本为零,怕不是嬴政板着脸骂他两句他都能和盘托出啊。
哦,不对,都不用嬴政骂,只要对方冷冰冰看着他,他可能就扛不住了。
嬴政见菟裘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来,忍不住轻笑出声:“到时不必顾及我,我不是跟你讲过,随心而为。”
他这句话给了菟裘鸠很大的勇气,菟裘鸠诚恳地看着嬴华璋说道:“要是我一个不小心说漏嘴大王要把我丢出去的话,你记得捞我一把,免得新婚丧夫。”
嬴华璋面无表情的伸手捏住他的脸往两边一扯说道:“乱说什么?放心,只要你不谋反,父王不会动你,最多也就是让你当个富贵闲人。”
毕竟菟裘鸠的存在是有非凡意义的,大家花了许多年才找到这么一个能跟嬴华璋顺利成婚的人,所有人看他就跟看宝贝蛋一样。
再加上菟裘鸠当初是救过嬴政的,无论是谁都会联想到属于秦国的大劫——嬴政的安危也的确是关系着秦国的强盛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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