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要回南城,沈乌怡休息的当晚就飞了回去。
出机场,路边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热闹画面,新春的繁闹涌现眼前。
沈乌怡走进人来人往的人群中?,耳边是粤语的笑闹声,感到久违的熟悉,慢慢拖着行李箱拐进一个街角的单元楼。
经过的这?片区楼间距极小,打开窗户一伸手?便能碰到对面的铁锈阳台护栏,一地的红色鞭炮,沈乌怡绕过两个正在?打闹的小孩,拿出钥匙对准孔插进去。
门把手?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打开门后,扑面而来一阵灰尘味,方正的木桌椅沉着,正中?间的陈旧电视机盖上了白布,一切都是当年离开的模样,仿佛打开了时光机,她也还是十七八的自?己。
简单打扫完卫生,天已经黑了。外?面灯火万家,大年夜饭菜的香味飘来,沈乌怡站在?阳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提垃圾袋,下楼。
除夕夜还在?外?面晃荡的人很少。
沈乌怡扔完垃圾,洗净手?放兜里,慢步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一抬头却看?见了一道意外?的身影。
边原穿着黑色卫衣,兜帽套在?头顶,懒洋洋地靠在?路灯前,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暖黄的光,直直看?向她,一副懒散不羁的模样。
边原身后是春夜的风,一片欢闹的景象中?,唯独他停在?原地。
一霎时,有人高声喊“烧炮仗咯!”,街道另一端爆发出震耳的鞭炮声。
边原迈了几步长腿,走到她身旁,鞭炮声响起的瞬间,同时抬起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骤不及防撞进了边原黑漆漆的瞳仁之中?。
耳边的巨响变得蒙蒙的,两人站在?热闹中?,落了一身暖光和飘来的彩带。
沈乌怡喉咙微涩,倏地说不出话来,被他手?捂着的耳尖慢慢红了。
边原放下手?,刮蹭掉她脸上沾的金粉,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黑色兜帽下的五官凌厉分明,慢悠悠笑了下:
“去看?海吗?”
没由来的,沈乌怡在?他钉紧的目光中?,点了下头。
边原和她并肩走出狭窄的围巷子,上了车,一路开往海边。
沈乌怡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树景,后知后觉问出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回南城的行程谁也没说,临近过年大家都很忙。
边原那边的车窗缓缓降下,灌进来一阵带着春意的风,边原把着方向盘,睇她一眼,女?孩坐在?春风中?发丝飞扬,眼神看?着前方,一副不经意问出来的样子。
边原轻笑一声,抬手?把车窗升上,语气缓慢,透着股拽劲:
“老子什么不知道?”
沈乌怡听着他的话,偏头看?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他把着方向盘的单手?,尾指的指节骨不太自?然,泛着明显的白。
年前的航拍无人机事故,到现在?也才发生了不到两个月,伤口仍在?慢慢痊愈。
安静的晚风里,女?孩低低嗯了一声。
的确是这?样,很多人认为难为登天的事儿?,在?他那却完全?不在?话下,无往不胜。
像那晚的新年盛典,竞争那么激烈,大部分人毫不意外?他能斩获奖项。
车停在?海边,途径一个粉色的雪糕车,灯黑的窗口空无一人。
矮小的木桌椅随意摆在?摊档旁,一整条夜市的摊贩都回家了,咸湿的海风吹来,沈乌怡看?着缓慢席卷又退去的碎浪,远边的天色幽蓝昏暗,迎着风往前快走了两步。
走着,她忍不住扬唇笑了笑。
心情?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平静。
倏地,一阵变大的海风哗哗吹过来,把人的衣摆吹得鼓起。
沈乌怡停下,逆着风回过头,长至胸前的乌黑头发瀑布般随风扬起,她笑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边原身后幽暗漆黑的夜幕,一束金色的焰火猛然蹿上空,炸开缤纷的彩色,一道道紧密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绽放开,蔓延成?一片亮堂堂的风景线,火树银花,最后落进苍茫的大海里。
光灿灿的烟花下,沈乌怡看?着边原缓缓走过来,心跳一声声地剧烈跳动。
零零散散的路人不断发出惊叫声和叹声。
“烟花好漂亮啊!”
“我丢,这?么靓。咩节目啊?突然放烟花秀,都没人提前话过。”
“赶紧的,打电话叫他们过来一起看?。”
“这?个好壮观啊,快快快,拍视频!”
彩色的焰火洋洋洒洒地落了一整片暗蓝色的夜幕,彻底点亮了除夕夜。
还在?对视,海的另一边忽然走来好多个熟悉的面孔。
沈乌怡怔在?原地,呼吸都顿住,像是一道静止的画面。
施思蔓,谢明言,小丁,文姐,老秦,黄导,于毅,向天逸。
熟悉的身影慢慢朝他们走近,脸上洋溢着笑,施思蔓和谢明言走在?最前,提着一大袋东西在?打闹。
这?些全?是互相相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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