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
裸着身体走出浴室的时候,璇捧着他的衣服,笑咪咪地迎了上来。封神有些惊讶。
方才他撂了要环去死的狠话之后,像是要发洩什么似的,一头扎进了浴室里,连衣服都没准备。本想说璇早已离开,没想到她还留着。
璇抖开了毛巾,俐落地盘好了封神的长发,擦乾他的身子……封神望着她的动作,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另一个更高大、更沉稳的身影……
「怎么,你这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要姊姊服侍了是吧!我不在,你自己还记得这衣服怎么穿吗!?真是」
她喉头一哽,看着一条血线自封神握紧的指掌间滑下,无声无息地落在房内地毯上。
封神注意到她的停顿和视线,漫声道:「浴室的墙坏了,找人修理下。」
他方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大理石墙被他砸出了个缺口,当然人是肉做的,墙都成这样了,他的手指骨也是血肉模糊。幸好没折。
璇抿紧唇,睨了他一眼,似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忍住,最后,只叹了一口气,执起他的手,口里喃喃不知念了些什么,一团暖黄的光束驀然笼罩了封神鲜血直流的指掌,光束中,血渐渐止住,伤口也逐渐癒合
封神瞬也不瞬地望着这一切过程,原本冷肃的面容总算露出了一抹像是笑意一样的表情。
「好久没见你这招了。」他说。
小时候习武,技巧还不纯熟,也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时候,他老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璇总是用她的能力替他治疗。长大了,他身手不凡,又有一群效命的手下,没什么受伤的机会,倒快忘了璇的这等异能。
璇用明媚的丹凤眼瞪他,没好气地道:「如果可能,我倒希望永远都不需要用在你身上。」这小子,老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会再这样了。」他望着一点伤疤也没留下的手背,像是在向璇保证,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璇松开了那完好无缺的手掌,扠着腰,面色不善地道:「我说你啊,明明对环他」
「我已经收回那名字了。」封神神色平然地打断了她,嗓音又恢復成昔日的縹緲淡漠。「从今往后,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哼哼璇冷笑起来,探手替封神扣上唐装上最后一颗鏤花金釦。然后踮起脚尖,几十年来也未见有任何改变的娇艳面容凑近了封神清冷的脸孔,学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就看你要自欺欺人到几时。」
已经有好几次,明明没有任何人事物来打扰他的睡眠,他却在深夜时分醒来。然后睁着眼,脑中转着许多画面,一夜无眠到天明。
这些画面,有很久远以前的,有不久前的,大部分都跟某人有关。
璇说他自欺欺人也许是吧,但那又怎么样他曾经以为自己爱逾生命的人,他都能够放手笑看对方得到幸福了,这次,也只不过是让短暂迷途的小鹰,回到属于他的那一片天空而已—对方是在广袤天空翱翔的鹰,而他是行踪诡秘的蛇,这两种生物,本不该搭在一起,也不该走在一路。现在,就只是恢復正轨而已。
再过久一点吧半年,一年,或五年后会好起来的。他一直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封神掀被下了床,赤着脚走在木质地板上。有些冷凉,但感觉不坏。他披了件睡袍,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
这时间,璇早已睡她的美容大觉,大概只有瑜这夜猫子有可能熬夜作实验。
话说回来,他好似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关心那『超级士兵』药物的进展了这些日子到底在干嘛呢?每天每天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竟想不起有什么重点。
封神自嘲地笑了笑,本来想扎起长发,后又想算了,就这么放任着在身后晃盪,随着夜风轻扬。本朝着实验室走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停在一扇房门前。
环的房间。
只是去实验室的路上必经之地罢了,可不是他刻意造访。明明四下无人,他却可笑地生出了这样的念头,然后,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转开了门把,进了房,开了灯。
房间里,依旧维持着环离开前的模样,也很有他的风格:简洁素雅,没有任何多馀的摆饰,连空气都是淡而无味的,没有任何属于他的气息。
疯了吧自己主人都一个月未归了,还想要有什么样的气息也真是痴人说梦。
他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一下子便转完了,也搞不清自己为何还待在这个空间里,为何迟迟不离开,不是还得要去实验室吗?还要确认进度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身体却不听使唤,步伐迟迟迈不开,就只在这一方空间里,漫无目的地绕呀绕,究竟是想干嘛呢?
人确定已经是不会回来的了,而且是他自己下的命令,到底还等什么?不想让实习生用他的房间,又是为了什么?
封神的脚步停在房间一角的檀木衣柜。衣柜不是挺大,看着也不醒目,但是结构十分扎实,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飘散着一种属于木材的清香。放在里头的衣服,受到这样的薰染,不用任何人工的芳香剂便能透出好闻的味道。
这衣柜,封神在房里摆了一个,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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