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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了。
也没有人对我好了。
声音一句比一句弱。
连漪倾诉完,远处的夕阳彻底没入云层,周围没了光,一切都暗了下来。
江淮的声音克制而冷淡,听起来显得有些无情,他问: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那样的人,从来没变过。
他对你好,只是因为陈嘤没出现。
连漪不出声了。
这句话,江汌也说过。
就是在她看到他和陈嘤一起走的那天,他们吵了架,连漪说江汌变了,江汌却说了和江淮一模一样的话,他还说,连漪,不要假装很了解我。
他们吵架的时候在初夏,三个月都过去了,她还清楚记得,像在心里刻了个墓碑。
连漪跳下台阶,走到了江淮的两腿之间,她扬起白色的笑脸,眼神里带着一种示好地问江淮,江淮,你能抱抱我吗?
江淮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有一瞬间里,心里的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还是扮酷,双手撑在腿两边,但松口了,他说:抱吧。
连漪看着风扫起江淮的刘海儿,以前对他的坏印象全部不见了,她站在他两腿之间,伸出纤细的胳膊,缓缓抱着江淮的腰。
她呼吸着他身上沉稳又阳光的气味,胳膊越搂越紧,勒得江淮有些异样,他的胳膊弯了弯,最终抬起来,一手摸了摸连漪的头,一手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
动作极尽温柔,换来了却是连漪的抽泣。她抱着江淮,呜咽声止不住的往外冒,江淮抬起她哭花的脸,好不容易真正笑了一次,问:怎么了,嗯?
像哄一只小奶猫。
连漪很吃这一套,她擦了擦眼泪,问江淮,江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江淮点了点连漪的头,说:你就是想太多,才自讨苦吃,笨蛋。
连漪不依不饶地问: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
江淮看向了远方。
他没在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父母总是吵架,后来,妈妈去世,他又成了组合家庭中的一员,再也懒得搭理那些人。
他没见过爱的样子,倒是有一次撞见江汌和他妈妈的相处,他才有了觉悟。
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过后的家长会,窗外下着雨,江汌把手里唯一的一把伞递给他的妈妈,还帮他妈妈捋了捋刘海儿。
就是这样紧密又简单的动作,让江淮觉得,这是他生活里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爱。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不知道哪个女生送的纸巾,抬起连漪的下巴,一点一点地给她擦了泪,又帮她整了整额前的刘海儿。
说:这就是爱。
一个人对一个人好,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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