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脏鬼,你全家都脏鬼。杨凯恩,你说,你吃零食时舔不舔手指?」杨凯恩慢条斯理地用布擦着他的眼镜,回话明显带有笑意,「我不会。」「你们这群叛徒。」我抚上额,翻白眼瘫回自己位置。「你们说什么?吃点心当然要一起把手上的粉末舔乾净啊!」援军程灿及时赶到现场,「何姿羽,你说对不对?」何姿羽无比正式的宣告她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且强力谴责这三位内贼的奢侈行为。游览车的速度逐渐趋缓,窗外的风景也由高速公路转至大型车并列,「同学们,我们到休息站囉。」导游草莓姐姐透过麦克风叫大家起床和停止嬉戏,「这是吃饭前最后一个洗手间,一定要下去上厕所。」许多学校的毕业旅行都举办在这个时节,休息站人山人海,特别是女厕大排长龙的人马简直心惊。我鑽了几个缝隙,顺利找到空厕所,出来洗手后却发现迟迟不见一同来的徐子晴的踪影,我拨了几通电话给她,可机械式女声冰冷宣告转入语音信箱。我在原地打转,踮起脚尖探头探脑,不时瞄眼腕间的手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鐘后徐子晴的身影依旧没出现,我的心中喀噹一声。她应该……不会拋下我吧?「苡韶,你还在这里?」结果徐子晴没出现,倒是盼来谢安渝,「等子晴?」「嗯。」「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人多,走散很常见。说不定她没看见你先回车上了。」「好。」我只好先跟谢安渝走,但还是三步一回头,就怕一不小心错过她的踪跡。一上游览车,我旁边的位置维持空荡荡。我松口气,不过又开始坐立难安,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回去找她。班导与草莓姐姐也依序回到车上,同学们更陆陆续续归队,徐子晴的座位依旧没有人,我连忙又夺命连环call,她没有接听。终于,她和她在班上另一团比较好的几个好友抵达,坐回我隔壁的时候,我忍不住对她抱怨,「我打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徐子晴从口袋掏出手机,语带歉意,「我忘记开音量了。」「回来就好,我超怕你在那边等我。」「我知道你会回车上等我,这里人多不好等。」全员到齐后,我们再次出发,有人传出想要唱卡拉ok的声音,不少人跟着附和,杨凯恩只能苦命充当点歌小姐,「来来来,本子传下去,要唱什么把编号传讯息给我。」「苡韶,你要不要唱歌?」本子从我和徐子晴这开始传,我看都没看就想往后给邵禹杰,这时徐子晴拉住我。「你要唱吗?」「你唱歌很好听呀,出来玩开心点,点首歌。我五音不全就不用了。」我喜欢唱歌,但除去音乐课,我很少在全班同学面前唱歌。我摇摇头,「我……不了,用麦克风唱歌什么的超尷尬。」「不会啦,每个人都这样啊。」「反正我不点,我会的歌很少。」「那就不勉强囉。」本子传到邵禹杰手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我曾经走过一段碰壁的路,却没有勇气再用尽全身力气去撞那道墙。明明之前我还理直气壮地告诉邵禹杰,我们不需要为了迎合别人而去改变自己,但我其实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像是即将展翅却因茧而缚的蝶,离挣破只差最后一步,可迟迟没有破蛹。「苡韶,和我合唱一曲吧。」他一页一页细细翻过,逐条检视每一首的歌名,「我们好像没有合唱过呢。」「不要,谁要和你合唱啊。」以邵禹杰最近的脑子,他极有可能挑什么奇怪的情歌强迫我和他对唱。「总之你逃不了,给你两种方案,自己唱或跟我唱。」我抵死不屈,「我不要。」「那我就随便帮你点,到时候麦克风塞给你。」小组的其他人也开始加入当说客的行列,在他们花式威吓之下,我百般无奈的挑首会唱的歌。随着卡拉ok大赛一首接一首,原本尷尬压抑的气氛也逐渐舒缓,段段旋律过去,麦克风传到我手上,我的手指微微发颤,眼睛专注地盯紧萤幕,生怕落下节拍。岑寧儿的〈追光者〉,也是最近火红起来的歌曲,很多人都说它会红的原因是因为轻柔悲伤的旋律,不过我更喜欢它直戳人心的歌词。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耀眼得让人想哭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时序回到中学时期,我总是远远遥望邵禹杰在班上的中心发光发热,成为大家都喜爱的样子,而曾经与他最相近的我,却不断拉开距离,直到他走向我再也触碰不到的彼端。这首歌,他听的懂吗?听的懂我是唱给他听的吗?「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我其实一直在追逐邵禹杰的背影,想尽办法回到所怀念的那段时光,回到我与他小手拉大手,对彼此坦然相视以笑的岁月。我也一直在追逐乾净澄澈的自我,不断用手搓洗那块污渍,想要回到纯白。「如果说你是夏夜的萤火孩子们为你唱歌那么我是想要画你的手你看我多么渺小一个我因为你有梦可做也许你不会为我停留那就让我站在你的背后」邵禹杰的声音突然加了进来,害我一时间太过震惊漏掉几句歌词,但我立即调整情绪,班上同学也纷纷加入合唱。「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大雨滂沱却依然相信彩虹」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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