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国一升国二的暑假,转眼间,又从国二变成国三的毕业生。概括而论,这两年是考试考试再考试。考完模拟考换术科,考完术科换基测。一环接着一环,没有一个月是轻松愜意的。因为有周清阳严格监督我的功课,我的成绩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直线上升至颠峰。「热水袋我帮你温好了,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毕业典礼的前夕,我的月经滂陀而来,不给我丝毫防范的机会,如火如荼,侵袭我的感官,疼得我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初次月经来潮后,每次亲戚来访,都来得很不礼貌,导致我呈现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半死不活就算了,时程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来两次,造成血流成河,可谓是惨不忍睹;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让我痛不欲生,恨不得手拔子宫解除疼痛危机。有一次,我甚至发起了低烧,昏昏沉沉整整七天。周清阳总是在我最脆弱、最需要他时,哪儿都不去,一心一意地守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我生病,他在;我月经来,他也在。「周清阳,我睡不着。」腹部一抽一抽地疼,哪怕肚子温了一个热水袋,我依旧难受,疼得额头冒冷汗。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万分委屈地撒娇:「热敷也好疼。」敛起了眉,周清阳低声问:「那怎么办?我帮你煮红糖水?」「不。」越喝越想跑厕所,一尿都像是在製造命案现场。鲜血与血块哗啦啦地落下,比外头下雨还来得气势磅礡。如此霸气的月经,委实荼毒世上万般女性。这样的凌迟,可能会到我四五十岁。光想,我就两眼一黑,想彻底晕过去。「那我帮你揉揉肚子?」为了让我好受点,周清阳的话都变多了。「我不要,你越揉我越疼。」「那怎么办?」周清阳的眉头依旧深锁,伸手捏了捏我的掌心,小声抱怨:「高小晨,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我故意什么?」人在家中睡,锅从天上来。我痛得快往生,哪有精力去搞怪?「故意让我无能为力,故意让我心疼你。」「哪有!」就算有,我也坚决不承认。这是面子问题,哪能轻易妥协?周清阳不吭声,却露出「谅你现在不舒服,我不和你争辩」的表情,看得我心痒痒,想咬他一口,证明他说的话全是错的。正要下口,瞧见他帮我热敷拿温水袋的手,心里的不高兴瞬间一扫而空。「你不要坐在地上,上来吧。」
始终待在地上的他,必须抬手帮我固定热水袋,一抬得抬一个多小时。水袋若变冷了,他还会帮我换新的。「上来?」「对啊,跟我一起躺着唄。」捨不得他劳累,只能可怜我这小小加大的单人床。唉,我真是天上来的仙子,怎么能心地善良成这样呢?「不。」这回换他拒绝我。我莫名其妙地眨眼,想着我俩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为何要客气?先前我连他的腿都坐过了。「上来啦!我们是什么关係?躺在一张床上又没差。」没有立即顺从我的周清阳,依循我的话反问:「你说,我们是什么关係?」「啊?」周清阳摆明是欺负我身体劳累、脑袋迟钝,硬要问我这么复杂的问题。「高小晨,你说说看,我们是什么关係?」他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眸,宛如雷射光波,射进我的心,让我心律不整。什、什么关係?不就是好兄弟和好哥们吗?需要用这表情来问我?「为什么不回答我?」对这回答异常坚持的周清阳似乎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们是好朋友呀。」原本想说好兄弟,怕漏陷,急忙改口。听到我这回答,周清阳神情有一丝古怪,随后啼笑皆非地骂:「你真是小没良心。」「什么啊?」怎么又换成我没良心了?我明明没说错啊。可继续执着这话题,我的小心脏大概会跳得太用力而停摆,只能硬生生地转移话题:「你不要再囉唆这些,快点上来!」不再矜持的周清阳爬上我的床,把空位填满,挤得我得靠在墙上。「过来。」在我对他抱怨前,周清阳伸手把我揽入他的臂弯,轻声叨唸:「墙壁冷,还爱靠着。」「是你把我挤过去的好吗!」和他说话,最冤枉的全是我。我这是招谁惹谁,怎么如此无辜呢?调整温水袋摆放的位置,周清阳安抚着我:「好好好,是我的错。你快点休息吧,我会待在你身边。」我枕着他的手臂,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感受他传来的阵阵体温。不知不觉,原本不想睡的我,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临睡前,我还在心里对周清阳嘮叨:你不在我身边,要去哪啊?小王八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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