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听得直发笑,小莱从包里翻出睡觉穿的背心和小短裤,站在卫生间门口问方简,你要不要跟我洗?
方简低头握拳抵着唇笑,汪霞迟钝地眨眨眼,替这俩不知道害臊的脸红,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她赶紧拿上手机充电器跑了,说话都磕巴,我我去唱卡拉OK吧,我不睡觉了
小孩被吓跑了,方简换了塑料拖鞋慢吞吞挪过来,懒洋洋倚着卫生间门框笑,小莱把她拉进去,卫生间玻璃门哐一声砸上,反锁。
正式在一起了,该好好来一发庆祝的,俩人都是这么想的,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热水澡洗得人浑身舒懒,谁也不想动,洗澡的时候商量好,快点洗完上床去,结果上床躺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办成。
方简不满地推她一下,说我肾虚,还没开始你就不行了。
小莱摸出手机看,都两点了昨晚回来就没怎么睡,下午也睡得不好,真的累了。她手伸过去,搭在方简滑溜溜的后背,手心略带敷衍随意呼啦两下,明天再弄。
一到手就萎了,你以前都是吃药的吧。方简开玩笑问她。
小莱闭着眼噗噗乐,我又不是男的,吃药管哪?
谁知道你的,总有管用的。
姜小莱累了,难得听见她喊累,这是反杀的大好机会,可惜方简有心无力,挺不甘心的,双手在被子里来回抚摸这具营养全面却无一丝赘肉的姣好身躯。
姜小莱连骨头好像也是轻巧细软的,皮肤健康细滑,抱在怀里是一种绝妙非凡的体验。
方简手在被子底下忙,眼睛盯着她的脸,有些美黑的,皮肤看起来是会反光的,感觉特油,你就不是,你看起来毛茸茸的,像猕猴桃。
小莱说:你才是猕猴桃。
方简笑,我说真的,可能猕猴桃有点过了,夸张了,但你就是很自然的那种黑,很温暖的,而且你皮肤太好了
手指从她眼尾细细划过,方简轻叹,你都没有斑,你不防晒,还不长斑,为什么呢?
小莱说:因为我的斑已经和肤色融为一体。
方简思忖片刻,赞许地点头,言之有理。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一开始就是馋你身子,你抱起来太舒服了。
真的很累很困了,小莱闭着眼酝酿睡意,方简还不想睡,嘟嘟囔囔,咱们今天正式在一起了耶,你不跟我弄啊?
小莱不理,方简又推她,你说话呀。小莱深吸气,你想弄就自己弄。
方简:可是我想被你弄问你话,猕猴桃,你说话呀。
小莱飞快蹙一下眉,翻了个身背过她,去关灯。
方简嘿嘿两声,飞快爬起来去把灯关了。
回来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怎么叫也叫不应了,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睡着,还打小呼噜。
方简咬牙切齿,你给我记着。
这栋深山里的老建筑在今夜添了许多热闹,房间纱窗外面不断有飞蛾扑棱翅膀的细碎声响,四野里蛐蛐声响成一片,湖边浅水处咕呱咕呱,还有风从树梢走过的簌簌声。
方简闭上眼躺了一会儿,小莱翻了个身抱住她,嘴唇印在她的脸颊,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我小时候,夜夜都听着这样的声音入睡,蛐蛐声,蛙鸣,噪鹃,猫头鹰,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方简本想晾她一晾,还是忍不住偏脸跟她浅浅碰一碰嘴唇,声音很轻,你一直住在山里吗?
小莱嗯一声,小学和初中都在镇上,镇子离家不远,考到县里的高中才从家出来,一个人租房住在学校附近,暑假打工,寒假回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
方简:那怎么吃饭呢?
小莱说:中午大多是煮面条,晚上有空就炒个小菜。
方简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上学放学有司机接送,回家洗完手阿姨已经把饭菜摆上桌,吃完筷子一搁手一甩就上楼睡觉了。
当时不觉,现在才知道那是什么神仙日子,难以想象姜小莱十几岁就开始独居。
一个人住怕不怕。
小莱说不怕,只是很寂寞。
爸爸说我天生胆子就大,现在想,他可能是在给我洗脑,或者说鼓励更准确一些。但我胆子确实很大,我不害怕,我只是感觉很孤单,很孤单很孤单。
一个渴望自由,一个从来就自由,自由过了火的姜小莱从来主意大,只是因为没人给她拿主意。
这种自由原来也可以称作孤单。
我上了大学,还是一个人,宿舍四个人,彼此间像并不相爱的两口子,相敬如宾,却谁也不愿跟谁深入。两个社恐,一个学霸,加一个我,我们都不交心,也从来不一起吃饭一起上课,前后脚,各走各的,好像学艺术的人脾气都有点怪。
我最好的朋友就是肖逢了,有一次去爬山,他先爬上去,然后伸手来拉我,男生的手真大真结实,但那只手的感觉更像哥哥。然后我就跟他说,我可能不喜欢男的,因为有时候我看到女孩子会害羞,但和他牵手就像哥们?或者兄妹,没感觉。
我不怎么愿意和女孩相处,因为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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