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记得的,跟对方分享的,都是些有趣的、哭笑不得的经歷,也许最深刻的被她藏在了心里,但那段时间带给她的,也不只有阴影。就像被太阳偏照的星球,露出的一面是阳光,而背面便是深夜,如此往復,不会永远是光,也不会永远是夜。不知道怎的,聊起了唱歌的事。竟然连魏然都收到了张凌蔓的邀请,她还有些可惜的说:「晚上时间不多,刚好上礼拜不巧,不然就能去凑凑热闹了。」许澄晓有些傻眼:「可我去了才知道,蔓蔓是约了联谊啊,其他人说要来也没来,也没跟我说,超坏的。」她的话让她露出了一个露齿的笑:「甚么啊?原来阿昊没有告白啊?」「啊?」许澄晓一时间有些呆住,只能傻傻地重复:「阿昊是,我们认识那个?」「你傻呀,除了顾昊英还有谁。」她甚至点了点她的眉间:「我听说这是他让蔓蔓约的,我们都在猜,他要告白呢。」「……跟谁啊?」她弱弱的问句,又让她被点了眉间一次:「你说呢,不是你,是谁呢?」『你要回去之前,还能再见面吗?』顾昊英在上个周四离开前的问句还在她耳边回盪,她那时怎么回答的?『……再说吧。』然后她又放置了对方,直到今天,今天是礼拜一。没有谁联络谁,直到她自以为的平静又被这样的调侃打碎。「他没有告白啊,那天,反而像是蔓蔓整了她的男神一顿,有点惨呢--」她自以为平静,却想起那漫天的小纸条,唱歌、猜歌、比手画脚、告白的惩罚游戏--蔓蔓的男神,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这是一个试探?还是一个局?「小兔?」「嗯?」从猜测中回过神,映上一对有些担心的双眸:「怎么不高兴了?」「--我在想,一件事如果本就不是真的,就算周围的人都这样说,也不会成真吧。」女孩的话语很冷静,彷彿心中并没有外人揣测的情愫存在:「我们之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她说话的对象,表情有些讶异,然而之后,却是温柔恬然的细语:「我们想的怎么样,其实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她因此抿起了下唇,不可控制的,又想起了那天的回忆,顾昊英唯一输的那一次,他拿着的那张纸条,写的不是甚么路人的电话,而是柜檯小姐写的公司电话。偷换概念,强行过关。他到底在想甚么?她有时候真的不懂。可她又如此在意,在意得为了张小纸条松了口气、为了揣测他的目的而引动情绪。其实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如果坦率一点,如果能像他前女友那样坦率。是不是不用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若即若离?可就算对自己诚实,她也不能肯定,对方的想法和她一样,除非她往前捅破那层纸窗户。「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可我觉得,其实你不用怕。那是阿昊啊,他对小动物都那么有耐心,怎么会刻意伤害自己的--就算你要说不是心仪的对象,至少,大家实实在在地当了这几年的朋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人品跟真心吗?」女孩温柔的叨絮彷彿是柔和的风,体贴直观,然而回盪在许澄晓心中的,是自己的声音--他不会伤害我。因为推开他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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