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思浮动,顾昊英也就说了那几句话,许澄晓没有找话题,他也没有。一前一后隔着几个阶梯,还算相安无事。远远的许澄晓倒认出了同学们所在的地方,毕业迄今,有人没怎么变的样子,也有人已经结婚生子,携家带眷的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在少数。「你坐这儿吧,狗狗给你佔了位置。」顾昊英说完话就往前走了,他往前走了两个位置,还没坐下来,被其他人打招呼引去注意力,许澄晓一句谢谢含在嘴里,觉得此时再说又有点尷尬了。而迎面林玫君抱着一个婴儿边跟她招手边走过来,语气欢喜:「小兔终于来啦--」小孩头顶的软毛还没长齐,正黏在妈妈身上:「刚才本来要去接你的,可妹妹哭起来,阿昊说要去带你,就让他去了。」话说得有理,许澄晓胡乱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小孩身上。小女孩软呼呼的穿着精緻的小衣服,粉嫩的嘟着嘴,趴在林玫君身上,正好面对着许澄晓,一双含水的瞳眼圆溜溜,直盯着她看。「妹妹怎么哭了?」「哼,还不是她爸,抱着到处现,连尿布湿了都没感觉,我们也才刚换尿布回来。」林玫君的老公江嘉应还在放妈妈包就喊冤:「嘿,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我也是--咳,对,我错了。」吃了老婆一个眼刀,江嘉应一秒认错:「下次不会了。」被怕老婆的同学给逗笑,许澄晓也跟着说了几句打趣地话,旁边的人听见了,附和了两声,场面转眼热络了起来,话还没说两句,灯光也暗了下来,背景音乐响起,司仪的引导下,新人们进场了。进场与上菜的时间重叠在一处,打在新人身上的镁光灯反而不及精緻的菜名吸引眾人的目光「花好月圆是甚么啊?」「炸汤圆啊。」「好吃吗?我没吃过。」「还可以吧,我觉得。」「这家我之前也吃过,是还不错……」许澄晓听了几耳朵,注意力让林玫君的问句拉走:「是说,你这次回来甚么时候要走?」「大概会待两个礼拜吧。」「那你会待到20号吗?」「嗯,怎么了?」林玫君眼神一亮:「刚好下礼拜有个表演,我老公没兴趣,想找你一起去啊。」「甚么表演?」「你等等,我找看看……是改编《白蛇传》的舞台剧……」「喔?」等林玫君cao纵手机把宣传网页点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个上身赤裸,神情肃穆的光头男人。他双手合十,仰望着天空彷彿祈求着甚么,而下一秒却是一个大浪打来,将男人灭顶,大浪经过之处,不分敌我,淹没了一座锋塔。天空隐有雷光,打在塔上,地鸣之中,高塔随之塌落,锋塔之上似有游龙飞出。雨滴了下来,游龙承着雷雨在画面中逐渐放大,直到发现游龙非龙,白蛇隐隐发亮,水退落地之后化为女身,层层叠叠的白衣让她身若风中朴柳,似断将折,长发随风翻飞,目光悲伤含泪。她目光所在的方向,光头的男人再次映入眼帘,手持法杖身着袈裟,垂首一揖,画面定格在那宛若神佛悲天悯人的神情之中。许澄晓指着那个男的:「这是法海?」林玫君嘿嘿一笑:「这许仙。」她有点不确定的问:「嗯?那法海呢?」对方耸了耸肩:「似乎是《白蛇传》千年之后的故事,所以应该没有法海了吧。」「原来如此。」「如何?一起去吗?」许澄晓虽然不特别爱看舞台剧,但是看网页做的影片也挺精緻的,倒是有些兴趣,没想太多就说好。林玫君喜孜孜地把网页丢给她:「好喔,我有票了,再拿给你。」「你先买了啊?」她摇了摇头:「人家送的。」两人约了具体的时间,就结束了话题。短短时间,已经上了几道菜,虽然两人刚才看手机,林玫君的碗却不是空的,江嘉应可把她爱吃的都给夹满了,许澄晓看林玫君转头跟老公道谢,夫妻俩小声说话,轮流打怪,咳,照顾小孩。
默默舀着汤,热汤入喉,才觉得,没穿外套真的有点冷啊。大学同学的婚礼,实际上就是个同学会的概念,新人在主桌,除了敬酒的时间,多半聊天的对象还是同桌。久别重逢,很自然地就聊起近况。许澄晓这一年多半待在日本,她是去念书的,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会再待上一年。她并不是很高调的人,因此这件事也就几个好一点的朋友知道。另一侧坐的女孩叫做魏然,说熟不熟,但也是能说上两句话的朋友。对方打扮得精心,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尾音好奇的微勾:「这么说,现在是放暑假了?会一直待到开学吗?」「嗯,大概两礼拜吧,研究室还有专案要做,是跟老师请假回来的。」「参加婚礼?」「嗯。阿贵很早就说了,也正好有时间……」「听起来老师蛮好的。」「是还不错……」她的目光落在了女孩的指甲上,拿着筷子剥虾壳也不减优雅,做得精緻的光疗美甲,豆沙、浅紫、粉白三色混搭在边缘修得平整的指甲上,缀着水鑽及蕾丝花纹,魏然注意到她的目光:「怎么了吗?」轻轻的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指甲太漂亮了。忍不住就……会不会很不方便?」一綹长发从耳后散下来,挡住了她扬起了一个浅笑:「还好,习惯就还好……这是我自己做的。」「哇,好厉害,很像是给专业的老师弄的耶。」她的笑容明显了一点,顿了顿,又说:「其实我有考过美甲师的检定……」许澄晓读懂言下之意:「那你有自己开店吗?」对方点了点头,放下筷子从包包里捞出了名片:「要是有兴趣,我也可以帮你设计一款。」许澄晓道谢接过来,林玫君发现了转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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