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珉脸色铁青,展臂将桌面一扫,茶盏全部打落在地。
“好难缠的人啊。”
隔间里,户部尚书薛志晗忧心忡忡走了出来。
“我从前一直有些怵他,不然也不会派了好几个人去庵堂出家,盯着他夫人。十几年他都没出现过,以为他死了,放松了警惕。”
傅珉扶着额,郁色爬了满脸,“他也一样命大,用换血的方式换走了赤鎏金,只有三成活命的机会,都给他赌赢了。不过你放心,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废了一大半,最多还有十年的命。”
薛志晗无语极了:“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先熬死他?”
傅珉:“……”
薛志晗气不过:“这入内阁的机会,输给旁人也就罢了,输给李似修我不服,他就是个毛头小子。而且李似修的那些主张,一拳拳全都打在咱们身上!”
傅珉沉吟:“先别急躁,冯孝安最大的弱点,是他承受不住太沉重的打击,极容易消沉,我估摸着没那么容易改。关键还在他女儿……”
薛志晗提醒他:“你先看看那位谢千户吧,不要到时候冯孝安消沉了,谢千户疯起来把咱们上上下下全都乱刀砍死。”
冯孝安的警告犹在房间内回荡,傅珉也不敢轻易动手。
薛志晗提议:“退而求其次,不如杀他夫人,今天不是刚好离京了?”
“你还没看清楚?他和江家女只是联姻,杀了江家女刺激不了他,只会惹恼他。”傅珉思虑半响,目光一凝,“关于他女儿,其实可以借刀杀人。”
薛志晗蹙眉:“借谁的刀?能快的过那位谢千户?”
傅珉笑了笑,瞧着是有主意了。
……
冯嘉幼与谢揽从运河渡口回到城内,没直接回府上去,约了隋瑛一起吃晚饭。
谈的是正事儿,原本约的昨晚,被冯嘉幼推到了今晚。
两人让马车先回府去了,趁着下雪,一起闲逛着前往酒楼。
路上买点心都快吃饱了,进到楼里,再怎么香气四溢也勾不起几分食欲。
一楼食客不少,二楼包厢空出来三间挨着的,他们约在正中那间,以防两侧有人偷听。
冯嘉幼进去只见到隋瑛:“骆清流还没来?”
隋瑛原本有些无精打采,闻言坐直:“你又约了那个死太监?”
冯嘉幼围桌坐下:“都解释过了,上次不是我约的。还有,不要一口一个死太监。”
谢揽抱着一袋糖栗子坐在她身边:“隋小姐,小心点说话,他听得见。”
话音落下,就见骆清流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隋瑛进来坐下一刻钟了,完全不知道屋里还有个人,惊讶地站起身:“你何时溜进来的?”
不愧是个贼,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大小姐,是我先进来的。”骆清流望着冯嘉幼和谢揽直叹气,“你们约了外人,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还以为……”
他正坐着喝茶,突然听见隋瑛的声音,以为冯嘉幼不是找他来谈事情的,是在乱点鸳鸯谱。
吓死他了,赶紧躲了起来,还好酒楼雅间里没有床铺,不然他可能会钻床底下。
隋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是外人?”
她扭头瞪着冯嘉幼,让她说清楚谁才是外人。
骆清流走过来,挨着谢揽坐下,抄起一个空茶杯捏在手里,也不倒水,嗤笑一声:“我们在办同一桩案子,你不是外人谁是外人?”
冯嘉幼插了句嘴:“你要这样说,阿瑛真不是外人,衡王的案子要靠她帮忙才行。”
“听见了吗?”隋瑛重新落座之后才意识到不对,“衡王的案子?那条怪鱼?”
冯嘉幼摇头:“是关于……”
“大嫂。”骆清流突然喊她一声,“你确定要将这种隐秘告诉她?”
谢揽见冯嘉幼被他吓一跳,不悦道:“你耳朵聋了?她不是说了,这事儿需要隋小姐帮忙。”
骆清流表情严肃地提醒他们:“她的表姐是衡王妃,你们确定她不会泄露出去?兹事体大,督公极为重视,我劝你们三思,若再失败,我真就惨了,她也会倒霉。”
冯嘉幼自然知道他的顾虑,但她也有自己的考虑。
还是怕衡王万一真在密谋什么大动作,会牵连到镇国公府。
若是隋瑛也在此事上有功,就能摘干净。
隋瑛听着他们商谈,再看冯嘉幼较为凝重的表情,不由捏紧了手。
又看着谢揽将骆清流喊出房间,还关上了门,她终于忍不住紧张地问:“小嘉,王爷该不会真打算造反吧?济河里那条怪鱼,其实是他准备造反时用的?”
“不确定。”冯嘉幼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就是想要确定,衡王放个替身在府中,长时间在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替身?”隋瑛难以置信。
“没错,是徐宗献给的消息,经常清修之人是衡王的替身。”冯嘉幼几经犹豫,看着隋瑛道,“你表姐应该是知情者,她交代你去青云观求的符,是保出入平安的符,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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